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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一娘的幻术陷阱（第2页）

那个在忘川河中，被万魂噬身，眼中却始终燃烧着不甘的身影，猛地撞入了她的脑海。

容姜没有放弃！她还在挣扎！她还在反抗！

我呢？！我就这样认输了吗？！被这点幻术就打败了吗？！那在大庆殿上鼓起的勇气呢？！那想要活下去的决心呢？！

一股异常顽强的狠劲，猛地从她即将熄灭的意识深处爆开。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疯！

她开始疯狂地集中残存的精神力，去寻找幻境中的不和谐。

魔火！对了！紫光殿的魔火是幽蓝色的！但刚才“毒发”场景里，床边灯座的火光……似乎带了一丝异常的惨绿色？

声音！白虞和黎岳被害的场景……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却没有兵刃碰撞声丶没有惨叫声！这不合逻辑！

还有……气味，忘川河应该是死寂阴冷的，带着曼珠沙华的花香，不该有那种甜腻的腐败气。那是……那似乎是魔植花粉的味道！

这是幻术，都是假的！

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刺痛混合着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中炸开，这真实的痛楚，带来了一瞬间的清明。

“破！”她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眼前的恐怖景象如同镜花水月般剧烈波动起来，忘川河丶毒酒丶白虞和黎岳遇害的画面闪烁不定。

几乎就在同时——

“尊上！”

一声焦急的低吼声炸响在她耳边，紧接着，有人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狠狠地向後一拽。

是黎岳！

他不知道何时察觉到了异常，竟不顾一切地强行闯入了这片被幻术力场笼罩的区域，他的闯入，剧烈干扰了幻术的稳定性。

商九雅只觉眼前的幻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哗啦啦尽数消散，周围的景象瞬间恢复成了那条熟悉的宫苑回廊。

她浑身脱力，软软地向後倒去，被黎岳及时扶住，才没有瘫倒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得如同新雪，舌尖的刺痛和血腥味不断提醒着她刚才的真实经历。

白虞也瘫坐在不远处，脸色同样惨白，此刻正惊恐万状地看着她。

不远处，十一娘从一根廊柱的阴影後缓缓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错愕，但很快，那惊讶就化为了恼怒和讥诮。她拍了拍手，娇笑道：“哎呀，十一姐姐，你这是怎麽了？方才走着走着突然就僵住了，脸色白得吓人，还浑身发抖，可是旧疾又复发了？真是吓死妹妹了~”她语气夸张，“还有这位侍卫，如此鲁莽地冲撞尊上，该当何罪呀？”

商九雅靠在黎岳坚实的手臂上，努力支撑着身体。她擡起头，看向十一娘，“十二妹的幻术……真是越发‘别出心裁’了。本座……今日算是领教了。”

十一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没想到商九雅会如此直接地戳破，那眼神……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十一姐会有的眼神。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麽嘲讽的话，却在商九雅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竟一时语塞。她狠狠地瞪了商九雅和黎岳一眼，终究没再继续纠缠，跺了跺脚，转身飞快地走了。

直到十一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商九雅强撑着的那口气才彻底泄去，整个人软软地靠在黎岳身上，几乎无法站立。

“尊上！”白虞这才连滚爬爬地过来，带着哭腔扶住她另一边身体。

“无妨……”商九雅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回去……立刻回去……”

黎岳沉默地支撑着她大半体重，和白虞一起将商九雅护送回了紫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