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想着,云夏端着水进来一见着她就问道,“姑娘,姑爷去上早朝了,特意吩咐我不用叫你,让你多睡会儿。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云夏进来连着换了两三次床单,即便她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可看着床单上的血渍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麽事儿。
晏白薇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脸上又是一红,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云夏连忙过去扶她,一脸高兴地道,“姑娘,这是好事儿啊,往後你可就是真正的三少夫人了,往後看谁还敢说你的不是?若是姨娘知道这事怕是也会高兴得很呢。”
这事儿吧自然是好事,但是就是有些费人。
她从一旁端了杯水坐下来,慢慢饮了一口,忽而道,“云夏,当初的传言你可知是如何来的?”
云夏一愣,“传言?”
细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姑娘你是说姑爷那个传言?”
晏白薇点了点头,“虽说如今知道传言为虚,但细想起来,这事儿按理说也算隐晦了,当初这传言究竟是如何传起来的呢?”
云夏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如今姑娘算是因祸得福,别的也没必要去想了不是?”
这般一说,倒也是这个道理。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微皱的衣裳,也不再细想,便让云夏去备些水,她想泡个热水澡,兴许能缓解一些身上酸痛,
云夏得了令,欢快地出了门。
然下一刻,门口珠帘又响了起来,她转头望去,正想问怎麽又回来的话,就见着进来的人是贺兰飞雪。
贺兰飞雪一把拉起人来打量道,“天爷呢,你怎麽还是这身打扮?这都什麽时辰了?”
晏白薇微窘,因着荷兰飞雪来的次数不算少,府里的人也都相识了,加上她也吩咐过,若是她来不用通报领着进来就是。
倒没想到这会儿是这样的情形。
她总不能说因着昨晚被某人折腾到二更天才起得晚了些吧于是胡乱扯了个理由,“就身子酸乏,这才多睡了会儿。”
贺兰飞雪也没心情去细听她为何才起身的理由,连忙道,“薇薇,你可听说了?”
晏白薇一愣,“听说什麽?”
贺兰飞雪当即道,“外头都传开了,你还不知道?”
“什麽传开了?我不知道啊,究竟何事?”
贺兰飞雪本来还一副不得了的模样,这会儿反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见四周没人这才俯身凑过来道,“这,这外头可都在说令沛没有不能行人道的话啊,可上回你不说,他不行吗?我想着这事怕是有些误会,这才来寻你呢。”
晏白薇当即愣了愣,这事儿可不是有误会怎的?她昨晚可是真真实实体验过了,这事儿当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只是,怎麽才过了一晚,这外头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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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令沛上朝之後就往军营的方向去了,一到营帐就听着殷烨来说是青锋将军也不知是怎的,今天早上一来就围着校场跑了好几十圈了,这会儿都还没停呢,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令沛头都没擡,干脆地道,“不然,你去替他?”
殷烨当即吃瘪,转头,调转话头道,“将军,昨天孙参事来说,军中新到了一批物资,别的都已经清点入了库,就是这到了一千匹马匹,还没配上行头,这兵部也是越发厉害了,光送一些马匹过来,让我们怎麽用?本来孙参事的意思是说直接给退回去的,但却被陈文将军给挡了,说是不要白不要,退回去连毛都没的,两人相持不下,最後才说是不如等将军你来做决策,不知您的意思呢?”
令沛想了想,“马自然是要要的,不过这该有的军甲鞍鞯辔头也是要的要的。”
想起上次户部尚书二公子来寻自己的事,随即道,“拟道奏折,直接找户部要钱,就说置办军用物资。”
“可这些关于钱的事情不是一向都是兵部那头与户部交涉吗?咱们这般不是替自己找事儿吗”
令沛看了他一眼,“照办就是了。”
上回那游家二公子来寻自己其实就是来寻他说军资的事情,这些年兵部给的军资是越发拮据了。说到底,还是国库不够充盈。
可为何国库不够充盈?这些年赋税有增无减,商户的赋税是涨了一成又一成,百姓的馀粮食也是有少无多,这些到底都去了哪里?
要说朝中这些官员没有中饱私囊,他是万不会信的。
兵部不敢来寻他说减少军资的事情,倒让游本昌的二公子来说,倒是好本事,说好了,那便是他接受了减少军资的事儿,若是说不好,便是游家公子不懂事越矩了。
算盘倒是好得很。
这些年兵部的人倾附在裕王身边他也是知道的,如今看只怕户部这头虽没表明,怕也是有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