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举配她?怕是坏了一朵好花。
江蓉听着这话,脸上挂不住了,“二姑娘这意思是在说举儿不学无术吗?你这当姐姐哪有这样说自己家弟弟的?你又知道举儿没有勤奋苦学的时候了?”
有没有的她确实不知道,但这参考几回了?哪回有他的名字?
“夫人这话自然是对的,我也没有这般意思,只是将这事实摆出来,眼下这情境我是有心无力,确实帮不了什麽。”晏白薇平静地道。
好个一张好嘴,说到底就是不肯帮呗。江蓉待要再说话,却听得晏家老太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作勉强。”
晏白薇又是一顿,当真觉得今日的晏老太太有些不一样,往常的时候那是说一不二,但凡她这般模样那是定要背斥责几句的。
今日,怎麽话都顺着自己说了?
“谢祖母体谅。”她站起来福礼道。
可不料晏老太太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听说令家四姑娘和举儿差不多大,如今怕也是要谈婚论嫁了吧?你是她嫂嫂,听说这位她对你甚是喜欢,这般总能说上些话了吧?”
晏白薇心中生生一顿,像被折断了树枝一般一声脆响,随即明白了过来。什麽晏白霜的婚事,什麽临安郡主家表妹,这根本目的就不在此,想来她们是早就知道她会退却,这才拉出来打前头,根本目的其实是令鸳?
如此,她刚刚的理由自然就不能再用了,现下她若是再找理由推却那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帮助晏家。
倒是她大意了,竟没想到晏家老太太拿这样的心机来对付自己,当真是顶好的一家人。
晏举这般要什麽没什麽的,还有如此一个溺爱他的母亲,怕是任凭谁嫁给他都是恼火。
她断然是不可能将令鸳将火坑里推的,哪怕就是将晏家都得罪了她也不会答应来牵这线的。
她脸色微沉,对着堂上的人道,“祖母,阿鸳还小,我倒是觉得此事可以等她大些再说。而且,令鸳的性子活脱,而三弟弟的性子却略显沉闷,两人放在一处这性子不相合怕也是难成事情。”
刚刚还一副和颜悦色深明大义的晏家老太太听见这话,神情是也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帮你弟弟了?”
晏白薇再次福礼,“孙女也实在想有心无力,况且阿鸳的婚事也不该由我来打算,还望祖母恕罪。”
晏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站了起来,一脸怒色地看向她,“你即便在令家再如何风光也不要忘了你姓甚名谁!举儿是晏家唯一的男丁,你以为你往後能倚仗谁?他若是不好,晏家的门楣只会越来越无光,到时你若在夫家受了欺辱只怕也没有谁有本事替你说话!一荣俱荣的话还要我再三重申吗?”
晏白薇吸了口气,这些话她当真是听得腻烦了。
且不说晏举有没有这个本事光耀门楣,怕是他若真有了本事她也沾不到半分光彩。再说了,这靠着成婚联姻得来的光耀又有几分可靠?
堂堂男子汉,这长辈不催促其奋勇争先,反在这些事情上煞费苦心当真有些本末倒置。
有这样的祖母和母亲也难怪晏举到如今还一事无成。
晏白薇听着老太太的训斥干脆来个闷不吭声。
随便如何说,反正自己这头就是不会松口的。
晏老太太眼见着晏白薇沉默了下来,心中怒气渐胜,“你可别忘了晏白清还在府上,难不成你也希望她往後的婚事随便应付?”
晏白薇不可思议看向晏老太太,心中浸满了凉意,这话是在拿晏白清威胁她吗?
虽说如今贺兰飞雪是认了晏白清作义妹,算是保她不再受让人欺负,可婚嫁大事说到底还是晏家作主。
若是等她日後及笄,江蓉记着今日之恨,胡乱给她指个人家,也并不是不可能。
她看了一眼江蓉,又往堂上望去,眼中满是冷漠,“祖母这话的意思是在和我谈条件?”
未等晏老太太说话,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又如何?晏白薇,这本就是你欠我们的!没让你把令家三少夫人的位置还给我都是给你仁慈了。”
晏白霜着一身雪色短袄从外来,一见着晏白薇就两眼分外眼红。
她这会儿往堂中一站就又道,“说到底,还不是我让给你的,不然今日这令家少夫人当是我!令四姑娘的嫂嫂也当是我!”
今天一早就听江蓉说起了街上的传言,晏白霜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即就大哭了一场。
当初若是没有晏白薇替着嫁过去,那她现在就是那个京城中人人艳羡的人了。
这令沛模样好,家世好,人品也好,最为关键的是人家军功赫赫,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连着皇上都另眼相看三分。现在那处唯一致命的要
害也成了谎话,这般人物,哪个姑娘不倾心?
晏白薇见着这三人一人一副嘴脸,头回觉得厚颜无耻四个字原来是这般写的。
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难道当初她就愿意嫁了?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时候晏家又有谁怜悯过她?
她努力使自己神情看起来平和些,然後笑看着晏白霜,“大姑娘,可如今命不由人,我也只能说或许冥冥中自有天定?”
晏白霜忽地一顿,当即气得脚跳,扬起手就要掌掴晏白薇。
忽然,门口投进来一道身影,断然喝道,“住手!”
晏白薇闻言望过去,就见着令沛正往自己过来。
她当即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三爷?”
这个时候,他怎会出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