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贺兰飞雪从宫里回来之後,倒也平静,由着紫衣绿蝉替着自己更衣沐浴之後,才往内室过来。
一擡头就看见房越不知何时到了屋子里。
贺兰飞飞雪冲他点点头,“你怎麽过来了?”
房越见她神色平静,提起今日的事情,“今日之事,我知道依你的性子断不会这般去杀人的。此事有元直去查,相信不久後就会还你清白的。”
贺兰飞雪往旁边坐下来,“本就子虚乌有的事情,我自是不怕。任由谁去查,也断不可能会查出什麽的。只是今日这事,能在皇宫内苑陷害我,不管他是谁,我必不会让那人好过。”
房越见她这般说,似是又有了往日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些,看向她,“今日,陈锦月那般我替她跟你道歉,你放心,此事我会好好同陈家说说,她这般也该受些教训了。”
贺兰飞雪没擡头,只道,“她做的错事,缘何你要道歉?她既然敢说出今日的话就该明白,说了不该说的,那就要得到惩罚,陈家的责罚,无论如何也会看你的面子酌情收敛的,若是到时证明了我的清白,那她陈锦月就该为今日负责,到时也别说什麽陈家了,直接让刑部那边定夺吧。”
房越手上拳头一紧,没作声。
贺兰飞雪看在眼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好了,你且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房越蓦地看向贺兰飞雪,“今日,我想留在这里。”
贺兰飞雪却摇摇头,“今日你进宫去叫了太後来,我很感激。只是眼下我也算是嫌犯,你还是少同我接触的好。”
说罢,也不等房越再说什麽,径直往里头去了。
等到贺兰飞雪进去了,房越望着她,疏离感再次袭来。
他顿了顿,才擡脚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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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晏白薇得了那匕首之後,仔仔细细揣摸了一番,忽然道,“三爷,这铸匕首的铁有问题。”
令沛这会儿正在看验尸的情况,听见她这般说,踱步过来,“有何问题?”
晏白薇指着这匕首道,“这匕首泛红,且摩擦起来时有微小的颗粒声,就说明铸造匕首的铁矿是粗粒的,虽是经过了多次的打磨萃刃,但还是看得出,铸匕首的铁矿乃是赤铁。”
“赤铁?”令沛思筹起来,“我记得赤铁做出来的兵器锋利,虽不及我们常用的白铁细韧,但是就是因着粗粝杀猪宰羊,却是更为利索。”
“正是,所以赤铁用得少,且多在沐沉山一带有大量産出,北方比南方用得多。”晏白薇道。
“沐沉山,不就是天齐腹地?”
晏白薇将那匕首又看了一遍,“这匕首的冶炼工序也不是我们大禄的习惯。”
说着她指了指上头的烈纹,“这匕首在经过锻熔打造之後会用水冷却,而後磨砂抛光,之後便成了我们常见的兵器。但这把匕首未经磨砂抛光,而是通过多次的反复锻打冷却。因此上面才有这样的细小纹路。”
“所以,这匕首说不定是来自外头?”令沛道。
晏白薇点点头,“有这个可能,那就说明匕首不是郡主的,是不是可以暂时说明人不是她杀的?”
令沛却摇摇头,“虽说工艺和矿材可能是可能来自天齐,但是不能说明郡主就没有嫌疑了,万一她有找人专门买了这样一把匕首呢?”
晏白薇一听,还以为能帮着贺兰飞雪洗去一些嫌疑呢,没想到还是不能,心绪一沉,往旁边跌坐了下去。
令沛见着安慰着道,“不过这也算是一项证据,若还有其他证据佐证,那或许就能成为有力证据了。”
“其他证据?”晏白薇看着他,“可是还有旁的不妥之处?”
令沛抖了抖手里的纸张,“伤口时间有些出入。仵作说根据血液凝固的时间来看应该会比贺兰飞雪出现的时间要早一两个时辰,而且我觉得游宁娟那麽大一个活人,又是在宫中,不能就无声无息地被人给控制住,也许真正的凶手用了迷香或者毒药这类的东西也不一定。”
说到这里,他又问到,“太後寿宴上的东西你用过吗?可有没有不适的症状?”
晏白薇摇摇头,“用过汤水果子,还夹了一些菜色,但是都没有不适的症状。”
“那就说明是有人故意针对下药,贺兰飞雪说是因为肚子痛才去的那处,我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同样的道理,凶手会不会也故意对游宁娟下毒或者下别的东西?如此,他便可以无声无息地控制住人,然後再放到案发的位置。”
“所以,一整套计划应该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想到这里,晏白薇又道,“对了,当时是北硕郡主主动要求郡主同她一起去千鸟池的,当时我便觉得这要求有些突兀,如今看怕是有意的?”
令沛看着手里的验尸状,让青锋先送晏白薇回去,“这件事情,我再想想,眼下你且先回去。”
晏白薇还是有些忧心,吐了口气,“那好,三爷有了进展千万告诉我。还有就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令沛凝视过去,“关于贺兰飞雪?”
晏白薇点点头,“若是可以探望的时候,我想去看看郡主。”
令沛点点头,“好,等着事情有了松口,我便带你去看她。”
晏白薇这才心安了一些,“多谢三爷。”
说完便往外来,正好遇上往里去的姜青舒。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又互相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然後姜青舒大步朝里头去,明显,是去寻令沛的。
晏白薇往後打量了两眼,见着令沛正出来相迎,她脚步迟疑了下,回过身来,这才出了门去。
姜青舒这边一见到令沛就道,“父亲连t着被召进宫了好几次,一直都在说北宁的事情,眼下天齐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哥哥这次本来还说多陪陪嫂子的,但眼下,已经暗中先回北宁去了。”
“青阔已经离京了?”
姜青舒点点头,“今日刚走。”
令沛心绪也有些发沉,“是难为着他了,还以为这次能待得久些,哪曾想刚回来就要走,本还说抽个时间一起聚聚。”
姜青舒看着他手里的纸页道,“临安郡主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