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如果换作是姜青舒是不是会比她清楚许多?
而令沛这边也从未想过谢铮会将手伸向晏白薇,伸向晏家。
今日这事,他心里清楚,这是谢铮在拿事晏白薇敲打他,是在让他妥协。这也让他更加肯定最近天齐的事情必然是和他有关的。
可他一直有个疑问,谢霁虽是皇後所出,但皇上一向论贤不论长,而且谢霁本身是无心皇位的,衆多皇子中,也就剩下他裕王是最有可能的。只要他不篡位,不结党营私,不暴露他残暴狠辣的本性,他是有希望的。皇上还值盛年,他这般着急的模样若是真被皇上看进心里去了,只怕才是会加速他前途的断送。
他这般冒险实在不值,让人猜疑。
可不管他如何想,既然谢铮今日这态势摆出来了,那他就不得不防了。
北硕郡主也罢,北齐也罢,这些事情统统都要加快步伐。谢铮这样做背後的原因不管是什麽,他都要尽快查出来。
于是,等到了令府,令沛问了些晏白薇今日吃了什麽,喝了什麽之後,又才道,“我觉得谢铮不会真就能看上晏白霜,今日这件事情必然是有旁的目的。裕王这人,从来狠辣,今日这宴席既是和他扯上了关系,明日我让太医来替你诊诊脉。”
说完就又披了衣服要出门,“宫中北硕郡主被害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这件事情紧急,得赶紧破案,所以眼下还要去大理寺一趟。你一会儿早些歇息。”
晏白薇听见说是公事也不好说明日再去的话,只点点头,“嗯,那三爷注意身子。”
令沛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裕王怎麽你的。”
晏白薇这才又笑了笑,“嗯。”
望着令沛出了园子,才收回了心思往屋里去。
往桌子边坐了会儿,让云夏把之前卖出过的暗器兵器名册拿过来。
晏白薇有个习惯,这些年卖出去的东西都会专门记录在一个小册子上,卖的什麽,卖了多少银钱,卖给的是谁,但凡清楚身份的,都会一一记录下来。
她看着上头的名册,将几个名字写下来,随後收了起来。
然後就让云夏去拿了纸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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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沛这边出门之後,就回了大理寺,重新看起来那份验尸状。
根据上头的描述,北硕郡主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在人们发现她之前的三个时辰内,而北硕郡主被发现时是在巳时,也就是说,她是在丑时到卯时这个范围内被人杀害的。
这个时间段,宫中早就下了钥,那麽就说明杀害北硕郡主的人就该是宫里的人。
于是,他又查看了当时可能出现在北硕郡主房内的所有宫人,却发现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这就有些稀奇了,然而最为奇怪的还是伤口。
令沛见过太多不同的伤口,剑伤丶刀伤,穿刺伤,胸口的,背部的,腿上的,手上的。
可刀口却都不是北硕郡主上头记载的这般。
凶手蓄意杀人也罢,还是战场上拼杀也罢,讲究的都是一个快准狠,一刀下去,最好就能让对方立马毙命,因此伤口往往流利干脆。而北硕郡主的伤口,验尸状上却写的是伤口前後微微不一致。
换句话说就是刀口不是一下贯穿进入的。而是先有了第一次刺中後,然後再有了第二次刺入。
北硕郡主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如果她有躲闪,那麽凶手未能一击而中,在交手中再找到二次机会也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关键是屋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因此这般一看,这案子便有些扑朔迷离的意思了。
正想着时,姜青舒和房越一齐来了大理寺问起案子的情况。
令沛看着两人,“这麽晚了,你们怎麽来了?”
房越道,“城防营最近查到一事,过来跟你说说。”
“什麽事情?”
“城中突然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且不像是京城人。”房越简短地。
姜青舒接过话道,“我刚刚和房越也商量过,又听了他的一些描述估摸着怕是北齐混进来的人。最近父亲在和皇上说北宁军资的事情,国库也拿不出太多的银子出来。眼下父亲的意思是想让世族能不能凑出一些来。可大臣们却是互相推诿。天齐若真有後招,也怕我们也会到时应付不过来。”
令沛站起身来,走到窗口,“非常时期得用非常办法,军资的事情回头我再和姜伯父商量商量。倒是眼下的事情,你们说,北硕郡主会不会是自杀?”
“自杀?她为何自杀?”房越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为了给天齐制造挑起干戈的由头,眼下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天齐是对大禄有觊觎之心的。眼下若是暗中派人到京城,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麽?”
“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做接应?那段干阳不是还在宫中吗?”
姜青舒道,“段干阳在天齐的位置很重,算是最有实力的将军,真的起了干戈,他必然是主力,天齐不可能真就将他留在大禄,自然是会想办法将他迎回去的。”
令沛一言未发地站了半晌,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对了,今日谢铮去了晏家。”
“他去晏家干什麽?”姜青舒问道。
“说是要纳晏白霜为侧妃,今日登门拜访。但却专程叫了薇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