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飞雪在家这麽久也没听见贺兰卿说起这些事情,当下还有些懵。
这时,外头门守来报说是房越来了。
贺兰飞雪这才回过神来,安抚着左氏,“母亲,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想想解决的方法。你也别急,此事也不算是就多麽不可饶恕了,还是要看世人怎麽看。”
左氏摇摇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只是当时蒋济的事情,先皇是发了狠话的斩草除根。你父亲这边从道德上讲是有可原宥之处,但却是欺了军啊。”
贺兰飞雪心头一紧,“母亲别先把自己吓着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先去见见房越。”
说着就让人将房越领到了自己的园子去。
房越一见到贺兰飞雪就问起来,“岳父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岳母那边还好吗?”
贺兰飞雪点点头,“嗯。”
房越拉住t她,“此事你也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查去了,虽说岳父自己承认了此事,但说到底,当时他放走的不过是一个怀了身孕的遗孀。就看人们怎麽想这件事,说得好听点,还是岳父身怀慈悲之心。我已经找了御史台的几位大臣,让他们准备好说辞,随时准备着往皇上那边递帖子。”
这一点和贺兰飞雪不谋而合。
她点点头,“多谢,不过,只怕颜夏有那存了心思要治父亲的罪的,势必会往不好的方面引导。眼下重要的还是皇上那头的看法,我还是要进宫一趟。”
房越看了她一眼,“那我陪你进宫。”
贺兰飞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以什麽身份进宫?若是皇後的弟弟那不是更说不清?到时还将你们房家给连累了,此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房越却一把拉住她,“以你的夫君不行吗?就算被牵连,那也是我房越一人之事,碍不到整个房家。”
贺兰飞雪顿了顿。
园子里,风拽着沉甸甸个云彩划过,徒留一片浅浅的潮热。
贺兰飞雪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同她在一起承担某些事情时这般坚定。
房越对她的好,让她坦然过,也忐忑过。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份好究竟是责任还是维护两个世族之间的和谐。
但她从不认为这份好只是单纯的仅仅对她好。
而现在房越却说只关他一事,当真只会关他一人之事?
是她天真还是他太自信?
她摇摇头,“不用了,此事是贺兰家的事情,不该牵涉你,你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防营,不该为了我父亲的事情将你搭进去。”
房越还要再说什麽,贺兰飞雪却打断道,“此事就先这样吧,你也不必再说了,我先去换衣裳进宫。”
房越见贺兰飞雪离开,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只是见贺兰飞雪坚持,他也只得先出了府。
这会儿柳家茶铺内,房越丶令沛丶谢霁以及姜青舒四人面对着眼前的清茶也都愁着一张脸。
屋子里只有那风炉上水沸之後咕咚咕咚的声音。
令沛沉着脸,“是我大意了,原以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为天齐寻找理由,倒没想到他们的目的是在贺兰家。”
房越也是默默叹了口气,“贺兰家掌握的是囤守的兵马,没了岳父,他们会推新的人上位,怕只怕这新上位的人是裕王那边的心腹。”
令沛揉了揉眉心,“朝中势力划分,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还占优势,关键是看皇上那边如何选。我之所以让谢如意去戳穿那购置匕首的就是怕皇上觉得我和後宫也有沾惹,到时觉得是我在故意陷害裕王我们的局面更不乐观。竟没想到段干阳留了後手。是我警觉得太晚了,当时想要阻拦已经为时已晚了。”
房越拍拍他的肩,“这谁也没想到会真有放人一事,这是事实,我们又事先不知情,自然防不胜防。”
令沛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一脸的懊丧,“你们有没有想过裕王为何要走这样的险招?”
姜青舒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虽说北宁局势一向有寻衅滋事的时候,但这局势却是从我们回京之後斗转直下的。好像,一回来,这局势就立刻严峻起来。裕王这是故意在等我们回来然後联合天齐行动吗?”
令沛沉着眉,“准确地说是从那段干阳入京之後,他不是第一个见着的人就是裕王吗?原先裕王虽然也想拉拢人心,但一向谨慎,也没有这般着急,这一次,他露了好几次端倪,可见他是着急的。那他着急什麽呢?为何这麽快就和天齐这麽密切了?”
令沛回想着最近的事情,从最开始裕王栽赃我,再到拉我府上的人继续想拉令家下水,再到拉房越下城防营,这中间他的目的不过就是增加自己实力,包括军队和钱财,然後削弱一切可能对他存在威胁的人。一步步走来也都在暗处。要说绝对的把握他必然是没有的,他就不怕皇上对他真失了望?”
“所以,依我看,要麽是他和天齐达成了什麽承诺,而且这个承诺他相当满意,要麽就是他被要挟了。”
“要挟?”
令沛最近也不知道为什麽总是想起之前宁家的事情,最近他又让殷烨去调查了之前百锋军的所有有军衔的人,发现了一些问题。可就在他查这些事情时也发现,有人在处理有关当时的所有卷宗。
这就让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宁家的案子,是不是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