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力道大一些,便会把她捏碎了般。
少年一动不动,带着显而易见的僵硬。
卫阿宁放缓呼吸,打趣道:“小谢师兄,你是不是瘦了啊,抱着都硌手了。”
她安抚般拍了拍他的後背,却感觉掌下的腰身都细了些。
双手用力环住她,谢溯雪弓腰,紧紧拥住,把脑袋深深埋在她肩窝里。
“……你昏迷了三个月。”
他仍记得,离开郦城遗址之际。
她面如白纸,呼吸微不可闻。
连前来看治的医师都隐晦暗示一番……
好半晌,卫阿宁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
昏迷了?
……三个月?
真的假的?
她只是感觉自己睡了几天而已。
视线扫过外头光景,卫阿宁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风雪凌冽,下得极大,一层又一层。
树枝上挂着一层厚厚白霜,窗棂凝结冰花。
来洛城时还是金秋之际,现在都成凛冬时节了。
她竟然……睡了这般久吗?
卫阿宁对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只是想到谢溯雪等了这般久,她心下难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掩去喉间的哽咽,卫阿宁轻快笑笑:“你看,我现在不是醒了嘛。”
怀中的身体放松了些,贴在身前,但仍抱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卫阿宁仰起小脸,捧住他的脸:“怎麽感觉你不相信的样子。”
柔软热意抚上侧脸之际,谢溯雪有片刻恍神。
她确实是醒了。
但并非是如从前那般健康。
映在他眼中的,依旧是黑白二色。
谢溯雪眼睑半垂,收紧抱住她的双臂。
这三月里,遍寻医界圣手,连药王谷主都被他抓了过来。
却无一人能说得出卫阿宁身上的怪异之处。
他该如何做,才能留住她?
走神之际,谢溯雪听到她道:“你在想什麽?”
卫阿宁牵着他来至床榻间坐下:“不说的话,我可不会知道。”
怎麽一幅要碎了的表情。
“没有。”谢溯雪说,“我什麽都没想。”
卫阿宁有些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颊,“不是说好不骗我的吗?”
谢溯雪忽然变得沉默。
他鲜少会有这般拒绝回答的时候。
长久的沉默,气氛压抑沉重,像屋檐下悬挂的冰梢,摇摇欲坠。
卫阿宁抿了抿唇。
看起来,无论她现在说什麽,估计谢溯雪都不会听进去。
倒不如让他去做点事,平复一下心绪,这样後续才好听得进她的话。
“小谢师兄。”
眼珠一转,卫阿宁假意抱怨道:“我肚子饿了,想喝糯米粥。”
“好。”谢溯雪说,“我去煮。”
雪粒子呼呼拍打着窗户,噼里啪啦的,像新年的鞭炮声。
抱膝看着窗外风景,卫阿宁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