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昏迷这麽久,让她想敷衍过去都不行。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估计连旁人都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况且谢溯雪那麽聪明,肯定看得出来。
纸人岔开小腿,坐在被褥上:“那你就同他说呗。”
嗯?
闻言,卫阿宁垂眸看它:“这样可以吗?我担心你被处罚……”
纸人歪了歪脑袋,严肃道:“原则上呢,是不允许的。”
只是说自己答应了某位隐世大能找东西,然後修复身体什麽的,主系统不一定识别得出来。
它漆黑的豆豆眼眨啊眨:“但是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卫阿宁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一把抱住纸人,使劲蹭了蹭它柔软的小脸蛋:“小纸!谢谢你!”
不过半个时辰,谢溯雪便端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糯米粥香甜软糯,蒸腾起袅袅白烟。
卫阿宁深吸了一口。
她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空气中浮动甜粥的气息,温暖的糯米香暖人心脾。
安静看她一会儿,谢溯雪问:“好吃吗?”
“嗯嗯!”
卫阿宁使劲点头,笑眯眯道:“好吃。”
她又舀了一勺,“你做的吗?”
糯米被煮得软烂,里头还掺杂了几颗桂圆红枣。
甜滋滋的,正合她心意。
谢溯雪缓声:“嗯。”
意犹未尽地放下瓷勺,卫阿宁笑笑:“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谢溯雪道:“我只会这个。”
小时候有一次外出训练时,雪很大,管家没来。
他饿了七天昏迷在雪地里,是一位农妇将他带回家,煮了碗热腾腾的糯米粥给他,他那时边喝着粥,边小声哭,感谢那位好心的妇人。
虽然他最後才知道,这农妇是谢棠溪派出来考验他的,只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收买,感动到哭。
软弱又无能。
事後,他吃了一年的糯米粥,吃得都快要生理性厌食後,谢棠溪才满意。
谢溯雪眸光淡淡。
若不是卫阿宁今日提到这个,他大概也忘了,自己还会煮粥这一回事吧。
雪愈发大了。
透过窗子看,外头雪白一片,都已经瞧不出屋顶的模样。
“雪好大啊。”
遥望片刻窗外雪景,卫阿宁扭头。
她方才喝粥时不过是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谢溯雪便如临大敌般,一股脑掏出各种珍贵丹药,一字排开,列在面前。
触及他仍皱眉的模样,卫阿宁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那麽担心,我真没什麽事情的。”
谢溯雪轻声:“嗯。”
尽管他嘴上说着相信,但卫阿宁还是觉得,他心中定然是不信的。
她也明白,大喜大悲,失而复得後的心绪,是极其飘忽不定,难以寻个落脚处。
卫阿宁坐近了些,双手拢住谢溯雪的手。
“小谢师兄,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遂耐着性子,挑了些能说的东西,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来历,以及任务。
“……我都告诉你了。”
卫阿宁认真观察谢溯雪的表情。
见後者接受良好,倒也放下心来。
“所以你也不必忧心我昏迷的事情,只是一次普通的失败而已。”
她语气很是认真郑重,也不似平日开玩笑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