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方今之世并不太平,凡是能有点名气的世家家中都豢养了死士私兵,毕竟,当皇权更叠不稳的时候,只有手上的兵力才是靠得住的东西。
这也正是上辈子孟珚一直对她颇有青眼的原因,黎家又不支持她,捆住个慕兰时,那不正是十全十美的计策麽?
兵,是命脉。
慕兰时挑了挑眉,忽然心中有些不快。
这麽久来她就从来没强迫过戚映珠什麽,戚映珠告诉她什麽,她就知道什麽。一切都是她自己在主导。
她的确很有手段,看看楼下这条街的热闹喧嚷,便可见这小太後的手段狠厉了。
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感觉却并不好玩。而戚映珠却明显地还在图她什麽东西。
图她的兵。
慕兰时语气淡淡:“可兵权在我娘那里呀,而且兹事体大……万一母亲责骂我怎麽办?”
戚映珠仰头,杏眼圆圆地看着她,竟然揽住了她的脖颈,亲昵地舔舐着她的耳垂,哼哼道:“是,兵权在令堂手中。可大小姐自己不也有死士吗?”
“大小姐待人宽厚,又这麽好,一定有好些死士为您效力吧?”
……这倒是不假。
除却世家受族长调遣的死士之外,她自己也有死士暗卫培养,像阿辰这样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戚映珠想要什麽,慕兰时都愿意给。只不过,这种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觉让她并不好受。
要让她立足,她给了;要让她做外室,她做了,到头来,自己在筹谋什麽却一点都不肯让别人知道。
眼下定然是她遇到什麽麻烦了,可身边没什麽可信的人,便打起了她私兵暗卫的主意。
慕兰时悄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族长令牌,确保这东西不被戚映珠摸到。
有些馋猫,得钓着才行。
“是有死士,可死士需要很多钱丶很多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个呢,”慕兰时语气轻飘飘的,“映珠这麽问,我倒是为难。”
“万一死了折了怎麽办?多宝贵。”
“没事的,”戚映珠仰头吻上她的唇角,“兰时有很多很多的钱丶很多很多的时间。”
“可是就这一个戚映珠。”
慕兰时只故意也冷着一张脸,或是说,就是想看看戚映珠能做出什麽事来。
“嗯,就一个戚映珠?”她慢声重复。
果然,见慕兰时反应平平,戚映珠又贴得更近,挠她的脖颈後面,继续软声软气地问:“可你不是叫我妻主麽?”
“这世上有这麽多女子,那你为什麽偏偏叫我妻主?”
琥珀色瞳仁里浮着碎金般的光斑,眼波流转时恰似春风搅动一池星子,连颤动的睫羽都坠着狡黠的辉芒。
她哄人的时候好假。
慕兰时心道自己又着了这小太後的道了,冷笑两声,将戚映珠修长的指节捏着又松开,最後攀上她腮边软肉,捏了捏。
很软,和腰间软肉一样。手感非常好。
戚映珠被她捏着,有些生气但只能忍着,冒出来的语句竟然是瓮声瓮气的:“慕兰时,你说话呀,别只捏我脸——”
“没,我只是在量一量,我们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妻主大人,脸皮到底有多麽厚。”
明明那日接受那些地契的时候,还是不怎麽愿意的独立模样呢。
她仔细揉搓着她的脸颊,连带着一些酥痒。
慕兰时倒想看看,戚映珠到底能为了她的私兵死士,演到什麽地步。
“良禽择木而栖,”戚映珠声音柔软,皓齿咬住她耳垂,温热气息裹着蜜糖般的嗓音,“兰时不是就姓着慕麽?”
慕兰时“啧”了声,揉她腰间软肉,驳她道:“坏禽。”
馋猫可不是什麽良禽。
听慕兰时这声气,戚映珠就知道此事成了,刚刚还亲密环住慕兰时脖颈的手已经开始松动。
这更让慕兰时不快了——这个女人现在这是什麽意思?
用完就扔?她还没告诉她要给她什麽暗卫,也没说要暗卫要做什麽用途呢。
于是慕兰时骤然扣住那只欲抽离的手,逼她继续倒在她怀中。
“坏便坏,”戚映珠闷着嗓音哼哼唧唧,“坏了难道你便不喜爱了?”
有恃无恐。慕兰时无声地笑了笑,她偏要她这样有恃无恐。
“好,那说定了。折一个,便陪我一夜春宵。”
戚映珠仍旧闷闷:“噢,那一个不折,岂是见不了兰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