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派出所时已经是深夜,左屹拖着疲累的身子在街上游荡。
他眼看着身周环绕着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世界越是明亮喧闹,他越是觉得无力。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拳头砸到身旁的树干上,吓坏了站在一旁等车的情侣。
左屹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他吸了吸鼻子,回看向那对情侣,莫名其妙地说道:“看什麽?看我是同性恋觉得很恶心麽?”
情侣骂了句“神经病”然後牵着手跑掉了。
左屹觉得自己确实是个神经病,然後靠着树干疯狂大笑。
和祁言重逢後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页一页在脑海中回放。
他曾经暗地里发过誓会给祁言一个家,也曾经大言不惭地说过他们走的这条路神挡他弑神,鬼挡他除鬼。
现实是祁言他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却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拦住了去路。
如今还多了一把隐形的刀悬在他的脖子上,危险而不自知。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自己。
源自于那个说任何事都能摆平的自己。
爱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麽牛逼。
他摸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睁开眼擡头看了看悬在高空中的圆月。
月亮是那麽骄傲耀眼,怎麽可以被乌云遮挡光芒?
左屹平静地拨通了祁言的电话。
江城月亮湾小院-
祁言洗澡洗到一半时,听到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这个时间会跟他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
他不顾身上的泡沫,随意地围上浴巾出去接起电话。
“喂。”
等了好半天,对方都没发出声音。
是拨错了吗?祁言想。
他放低声音,又温柔地试探了声:“小屹?”
左屹:“祁言,我们分手吧。”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不好笑哦。”祁言轻笑了声,显然是不相信左屹会跟他提分手。
左屹又说:“没开玩笑,我不想谈了。”
祁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脏都漏了半拍,他问道:“半个月不联系,一联系就是给我们的感情判死刑?我想我有知道理由的权利。”
“理由就是搞同性恋不好玩,爷玩腻了。”
左屹穿透手机的声音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漠,这令祁言开始心慌。
他沉声问道:“左屹,现在凌晨一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左屹:“祁言,知不知道你的爱让我压力很大,很窒息?”
祁言眯眼重复道:“窒息?”
“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的时间除了训练全都给了你,就连集训前出去和室友吃饭聚会都要被你亲自来抓回家,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你离开的这半个月让我更加清醒地发现自己不想再过被你捆绑的生活,没有你我一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祁言,其实我就是图个新鲜而已,并没有那麽爱你,放过我行不行。”
祁言艰难地开口问道:“左屹,你再说一遍。”
左屹:“我说我不爱你了,我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