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钟隐的吻。
不管见到钟隐会如何,总而言之,他要去见钟隐。
相似的握手楼,相似的水泥路,还有那雨後灯下粼粼的波光。
真倒霉啊,为什麽他每次去钟隐的新住处,都会撞上雨天。
或许出门该看看黄历,但择日不如撞日。
柏青看了手表,已经到了凌晨两点,砸门未免太不礼貌,但他第二天清早还有个会。
对唔住啦,阿隐。
柏青敲门到第二下,门开了。
睡得乱七八糟的钟隐,眼下还有疲惫的乌青,对上柏青视线的瞬间停滞了数秒。
柏青自说自话:“其实我今天也能睡在门外。”
“外边下雨了。”钟隐回过神。
“啊,我开车来的。”柏青答非所问。
钟隐侧了侧身子,让他进屋,同手同脚,犹如发条人偶般走到床边的衣柜前。
“去冲个澡,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钟隐把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衣柜里。
“我跟你一块睡?”柏青反手带上门,故意问。
“我这边没有沙发。”钟隐终于从柜子里拔出脑袋,“而且最近天凉。”
一问一答,和之前一样,仿佛他们从未断联。
柏青由衷地扬起了嘴角,一直到那狭窄的浴室,巴掌大的镜子里,他的嘴角没有放下。
他没等钟隐送来衣服,就先急吼吼地关门打开淋浴。
水温温的,和眼泪一个温度。
可惜浴室门隔音不好,水声也没掩盖他孩子气的哭嚎。
钟隐到底拧开了并未反锁的浴室门,柏青愣愣地张张嘴,眼泪还顺着脸庞往下滚。
“衣服,我放筐里了。”钟隐简短地说。
他同手同脚地关门逃跑,不给柏青眼泪挥发的机会。
这一打断,柏青也不好意思再哭,他本来也没有想哭,赶紧抹了把脸,关掉了开始放冷水的花洒。
天气还是有些冷的,钟隐却坐在床沿,没有半点要给他暖被窝的意思。
柏青抱着胳膊凑到床边,哆哆嗦嗦地挤着钟隐坐下。
钟隐打了个激灵,差点没把手上小小的方盒抖掉。
柏青认出盒子上的品牌字样,这是苏时景常去的那家珠宝店,他神情黯淡了一瞬,看来苏时景果然收买过钟隐。
为什麽不跟别家学学,直接开支票打发人呢?送珠宝钟隐又用不上。
钟隐回过神,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给柏青:“这个给你。”
他动作很快,直接揭开了盖子,里面躺着一对崭新的绿宝石耳坠,在略微扎眼的白炽光下,肆意绽放着火彩。
“生日快乐。”钟隐飞快地说道,看也不看柏青。
“今天不是我生日。”柏青喃喃回答,他又贴着钟隐近了些。
钟隐叹了口气,别过脸来:“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所以生日快乐。”
柏青这才知道,这对耳坠是钟隐买来的,花费了他半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