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背上冰凉的嫩滑感消失了,身下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写两个字试试。”
邬翀稍稍回神,握着毛笔机械地在宣纸上游走。
温伯瑜认真看着他写,既不出言评价也不动手纠正。
过了一小会儿,邬翀收笔,“怎麽样?”
温伯瑜沉默数秒,低头再次仔细瞧了瞧邬翀方才写的几个字,越看嘴角越上扬,指尖每点过一个字便笑着念出来。
“乌丶耳丶羽丶中。”
邬翀跟着笑起来,身体不知不觉朝温伯瑜靠近,鼻尖似有若无擦过耳廓,啓唇耳语:“我的字不好看,没有温少爷赏心悦目。”
温热气息喷在颈侧,温伯瑜下意识往後一缩,後腰上什麽东西蹭了他一下,腰肌登时绷紧,转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身体急急想往旁边退,却被邬翀的手臂拦住了去路,一时手忙脚乱两只手掌不知该往哪里放,身体失去重心向後倾倒。
邬翀及时抓住他的左臂,温伯瑜右手胡乱一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墨水,噗噔一声一股脑泼开,瞬间染黑了所有纸张。
温伯瑜根本不敢往下看,耳朵红的要滴血。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怎麽不穿裤子!”
邬翀不明白他为何这麽大惊小怪,想都没想就开口。
“我这不是穿了内裤。”低头一看,顿时明了,“噢噢!我的错,我这就去穿。”冲出去随便翻出一条短裤就往腿上套。
温伯瑜背过身,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邬翀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这样,我一开始想穿来着,进来後看你在忙,我想看看你在干嘛,就给忘了。”
门外,丁素的声音响起:“咚咚,睡了吗?”
邬翀回头看一眼,自发道:“我去开门。”
丁素顺手将被子扔床上,笑着走前。“这麽早就开始啦?”
温伯瑜强装镇定,“写了几张,但是刚才不小心弄脏了。”
丁素虽然27了还没结婚,但恋爱还是谈过两段的,看见温伯瑜涨得通红的脸,还有邬翀那明显穿歪了的裤子,霎时明白自己来的不合时宜。
“咳咳!这事不急,什麽时候写都可以。”指了指门外,“那个,我明天还要带我爸去看腿,你们早点睡,别弄到太晚。”
临到关门时,丁素返回提醒:“我爸的房间就在楼下,嗯,你们懂的。”
邬翀担心自己方才的举动再给人吓跑了,主动低头认错:“我保证以後一定注意,再忘带裤子我就睡浴室里不出来。”
温伯瑜收拾了纸张丢进垃圾桶,走到床边背过邬翀躺下。
“睡觉。”
“我现在关灯。”
嗒!的一声,房间立刻陷入黑暗。
邬翀摸黑爬上床,动作分外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温伯瑜,今晚就得睡沙发。
他们住的这屋是丁素小时候的房间,尺寸都是按着小孩儿标准来的。邬翀的肩膀都快抵上温伯瑜的背了,都还是有些睡不下。
少了熟悉之人作伴,两人昨晚皆是一夜未眠。
今夜令人心安的气味与温度重新回到身边,两个人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
邬翀率先从美梦中醒来,下意识看向旁边。
没人。
难得温伯瑜比他更早醒。邬翀找了套轻便的运动装换上,拉开窗帘猛吸一口清冽的青草味,登时睡意全无,神清气爽。
邬翀拿起来接。“喂。”
“早啊,晚上睡的还好吧?怕影响你们睡觉,我们就直接走了。楼下锅里留了早餐,现在应该还热着。”
“你只管带赵叔去看病,家里的事用不着操心。你们现在到医院了没?”
“刚挂上号,现在还在诊室门口排队。”
“那就好,有什麽需要的随时打电话。”
“行,我交代了娜仁托雅带你们去後山。小羊就拜托你们了。”
邬翀打包票:“没问题,保证饿不着它。”
“下一个就到我们了,有什麽话我们回来再聊。”
“嗯,拜拜。”
邬翀放下手机,眼睛不经意往旁边一瞥,顿觉哭笑不得。
床边底下,抱着手臂蜷缩在地毯上的白团,不是温伯瑜是谁?
邬翀轻手轻脚靠近,把被子摊开来给温伯瑜盖上,想到地毯太硬睡久了不舒服,邬翀小心翼翼揽起温伯瑜身体。准备连人带被一起抱上床。
就在他即将把人放下的前一刻,温伯瑜脸往邬翀胸口埋了埋,而後突然擡起了头。
邬翀一下子愣住了,害怕被温伯瑜误会,不敢多说话,只能祈祷他赶紧再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