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我不吵你。”
空调出风口呜呜吹出暖风,撞在人的肌肤上,却怎麽也热不起来。
下午,温伯瑜心情看着好了不少,放下诗集,开始主动搭话。
“既然你这麽讨厌邬叔叔,为什麽还要回来?”
邬翀笑出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邬世东吧?”心说温伯瑜真是天真得可爱,“去年听毛度说国内要举办GT赛,我提前修满学分拿了毕业证。”
“邬叔叔之前难道不知道你回国了?那他是怎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找到姜。”
蓦然一顿,“找到人帮你修车?”
邬翀收了笑,“谁知道他从哪得的消息。你怎麽突然提起这个,邬世东哄你来给他当说客?”
温伯瑜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下午的比赛,邬叔叔晚上就找到了工程师来帮忙修车,速度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邬翀嗤笑:“你想说他关心我?别逗了。他从小就没看过我比赛。这回为了和你家合作,轻易就把我送出来。这算哪门子的爸?”
“你误会他了,邬叔叔并没有将你当做交易的筹码。”
邬翀一脚急刹,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去和温伯瑜对峙。
“没有利益交换,他凭什麽让我来找你?总不可能是单纯希望我来向你学习。这理由说出来傻子都不信!”
温伯瑜拿出辩论的架势:“你告诉我,你现在手里的钱是哪里来的?”
邬翀语塞,“我。”
“你其实有别的渠道可以凑够修车钱,对吧?你来这里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受了胁迫,是吗?”温伯瑜语重心长道:“邬翀,你实际上很在乎邬叔叔。”
後半段邬翀压根没听进去,他喉结滚了滚。“有没有人说过你脑子转的飞快的样子很性感……”
话音刚落,那两片迷人的唇瓣很快消失在邬翀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原主人有些泛红的侧颜。
温伯瑜听着有些生气,“我很严肃地在和你谈邬叔叔的事情。你不要转移话题。”
邬翀抓住手臂将人轻轻拉回来,欣然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说这些不是要和我争论什麽,而是想缓和我和邬世东的关系。”若非之间有通道隔着,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揉碎在怀里。
“温伯瑜,你在关心我。”
温伯瑜试图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你不要总是干扰我思考。”
邬翀连忙哄道:“好好好,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手背,温伯瑜心绪紊乱。邬翀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良久,温伯瑜败下阵来:“先开车吧,我思路断了。”
邬翀凑近:“手不冷了?不用我暖了?”
“不要。”温伯瑜抽回手。
越野车转弯上路,碧青的草原路段没多久便结束了。
风化的远古河道在黄沙上留下痕迹,干涸地蜿蜒着,人在远处依稀可想象出它从前的伟岸。如此强大的生机,在残酷的命运面前,依旧是那麽不值一提。
温伯瑜远远眺望了一会儿,……想起来邬翀上车这麽久好像还没吃过东西,“你饿不饿?”
“再过大概十几秒就要饿死了。”
温伯瑜打开面包袋子,提议:“要不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邬翀严词拒绝,“不行!在天黑前我们必须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这里到处都是风化的岩壁,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过去。”
犹豫再三,温伯瑜还是撕了块牛角包递到邬翀嘴边。
“喏。”
邬翀张嘴就咬,高兴的左摇右晃,“这家店的面包就是好吃。”
……
温伯瑜没想到邬翀居然这麽能吃,袋子里的面包怎麽也有个三四斤,到现在已是一口不剩。不仅如此,中途邬翀嫌面包太干,没吃两口就要他喂水,最後他手都举累了,邬翀还打着饱嗝说。
“我没吃饱。”
温伯瑜向他亮出三个空袋子。
邬翀啧了一声,“买少了。”
手机铃响,温伯瑜替邬翀拿出来接。
毛度不知道温伯瑜就在副驾,口无遮拦道:“你那边什麽情况?追上嫂子了没?”
温伯瑜瞪大眼睛。
邬翀连忙斥责:“咳咳!你胡说八道什麽?我们现在赶着去寰宇参加学术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