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藏有某种足以摧毁精神意志的东西。
之前在那个黑黢黢的空间里,她无法使用异能,也无法召唤小黑,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东西,影响了她的精神,从而导致她丧失能力。
所以,她才需要耗费比往日更多的血量,才能找回力量。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麽找回力量之後,她会失去记忆。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麽?
算了。
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汗珠滚落下来,顺着鼻梁滑下,秋池仰头看着碎掉的天花板,缓缓擡手,对准了一方角落。
调整呼吸,沉下心来,她猛地擡手,在天花板开出一个黑洞。
玻璃碎片哗哗掉落,沉重石块砸往地面。
她的手臂裂开数道血口子,像是瓷器的冰裂纹,红色的纹路没有清透质感,反倒是多了个几分阴森恐怖。
这是什麽,秋池不知道。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痛苦已然包裹住她,迫使她浑身发软,又一次重重倒地。
身体撞在柔软的地面,血液湿滑,染红她身上的白裙。
鲜血晕染开来,思绪有短暂的空白。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那是一个拿着相机的女孩,站在巨大的榕树下,对着她按下快门的画面。
女孩的上半张脸被相机挡住了,只露出下半张脸。
她很苍白,嘴唇却异常鲜红,浓黑长发扎成辫子,搭在一侧肩头,发绳是用贝壳和珍珠做成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画面一闪而过,秋池来不及反应,突然就回到了现实。
那女孩是谁,为什麽要偷拍她,她不知道。
她连这个画面是什麽时候留在记忆里的,都想不起来。
只是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好像……认识那个女孩。
-
深夜,楼道里传来一声巨响。
郑婉清一拳干碎了门锁,拉开门,冲进了客厅。
“秋池!”她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环看四周,空无一人,她赶紧往楼上跑去。
这里是纪木钦的家,这麽晚了,人不在家就算了,灯还亮着没关,显然是走得太急,压根没想到要关灯。
来到二楼,郑婉清一巴掌扇掉了墙上的画框,凑近摸索。
她记得这里有间密室,无法从内部打开,只能从外面开,但具体怎麽打开的,只有纪木钦知道。
她皱眉,盯着严丝合缝的墙面,举起拳头重重砸了过去。
一声闷响,墙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带血的拳坑。
她砸烂的皮肉和断开的指骨转瞬愈合,接着又是一拳。
一拳接着一拳。
郑婉清力气很大,砸得墙壁摇摇欲坠,没一会儿,墙面遍布凌乱的血迹和坑洞。
她就这麽徒手砸开了一个门洞。
熟悉的长廊出现在她眼前,沿路的画框没变过,跟之前一样,她匆忙走了进去,迅速搜寻密室里的每个角落。
没人。
还是没人。
秋池不在这,秋池被带走了!
郑婉清气得擡手掀翻了办公桌,正准备离开,馀光却瞥见了房间中央的画架。
画框被白布挡住,整整齐齐地立在那里。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一把拉下白布。
黑鸟盘旋在女人的头顶,黑色羽翼挡住半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垂着一滴血泪。
“这是秋池画的……”郑婉清喃喃道,久久凝视那只落下血泪的眼睛。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地蹙起眉头,她对那幅画说:“你们长得好像啊。”
话音刚落,她又猛地回神,想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