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秦缁所言,此堡守备一向薄弱,又因其城门年久失修,攻打起来并不费力。
这令他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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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边关战报快马加鞭呈进宫中,衆人终于微微松了口气。反击意味着主动权交由我军手中,而在前线指挥的官员将领,皆是经验丰富的忠臣良将,收复国土易如反掌。
只是宫中气氛依然凝重。
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下来清醒时不超过三个时辰。太医全天侍奉在侧,私下已心照不宣:皇帝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朝堂顺理成章地由内阁和司礼监把持,然而兰怀恩却愈发猖狂。
皇帝病重,太子离京,这京城再无人能压得住他,他便借着御前行走之便谄惑天子,构陷朝臣,更肆无忌惮地胡乱决断政事。
因内阁日渐繁忙,阁臣不足,首辅进言请开廷推,选举才智之士入阁以协理政务。皇帝自然应允。
经衆臣廷议,最终人选定了何枢。
何枢是翰林出身,多年来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德高望重,无论是才能还是资历都无可厚非。且他如今乃吏部侍郎,更兼詹事府詹事一职,首辅赏识,储君亲信,入阁也合情合理。
但是兰怀恩不同意,硬生生阻挡下来。开口毫不客气:“吏部尚书已是阁员,侍郎也要进?内阁你家开的!”
几位大臣面色都不大好看,曹楹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青,抖着胡子伸手指他,半晌说不出来话。
杨仞虽也气恼,但到底没说什麽,只是私下同陈修提:“眼下这等情况,他同太子作对,没什麽好下场。再者,看他如今风光,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太监,盛极必衰这道理你我都懂,且等着罢,不会长久。”
陈修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兰怀恩同太子之间,似乎没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简单。但若真要探究,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阉宦之祸,古今有之,皆因世主假之权宠,纵其骄横,以致祸患。从前计维贤勾结外臣,专断欺君,陛下尚能果断诛杀,如今兰怀恩作威作福,陛下怎就受蒙蔽到这等地步?你我既为中枢要臣,岂能容忍此等国之巨奸祸乱朝纲?”
杨仞见他义愤填膺,目光苍然一瞬,悠悠道:“是。我又何尝不明白,眼下内忧外患,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酿成大错。你我肩负重任,需事事周密,顾全大局。这个时候同兰怀恩争执,过于强硬有伤圣意,过于和缓则无济于事。”
陈修皱眉:“那您说该怎麽办?”
“惟中入阁一事,稍缓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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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身怀六甲的永嘉公主正在陪皇帝说话。
皇帝搂着床边的五公主,含糊不清地哼着歌谣。自李氏死後,五公主也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原本就木讷的孩子,现在更寡言少语。
永嘉公主神色黯然几分,轻喟道:“是。父皇别担心,只是寻常风寒,太医已经去昭阳殿了。”
她心头跳了跳,方才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就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实在t有些疏忽。晏斐的风寒引发了咳疾,这几日连带着高烧反反复复,太医也似没有办法。
孙氏衣不解带已照顾了几日几夜,永嘉前去探望时,她憔悴了不少,床上小小的晏斐咳得满脸通红,虚弱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瞧着当真是叫人心疼可怜。
昭阳殿那边都瞒着皇帝,恐扰了皇帝养病。
“斐儿这孩子呀……前两日下雪,定然又是偷偷出去堆雪人了,着了风寒自个儿受苦不说,还叫人担心不已。”
皇帝深深一叹,又絮絮叨叨:“他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还给朕又背了一遍《北风》,背到一半就被他母亲叫出去了,待痊愈了定得叫他再背一遍……”
兰怀恩揣着袖子出了寝宫,身後一片欢声笑语。他皱了皱眉,只觉得吵闹得紧,转身绕过回廊,避开了风头。
步子忽的一定,转头问身边跟着的太监:“从边关回来的人是你去见的?”
“是。”
那太监苦思冥想一番,点头:“有。是有两封。”
“给谁的?”兰怀恩顿时眼底一亮
太监答:“一封呈给了陛下,一封送到了永宁宫宁妃娘娘手中。”
兰怀恩神色忧郁:“再没有了?”他也想要。
“没有了。”太监摇头。
……她不会把自己忘了吧?
兰怀恩歪着头,耷拉下眼皮,无限哀愁地往格门上一靠。目光朝西北眺去,又不禁担心她在边关的处境。
作者有话说:①本文架空,有借鉴背景,为防杠所以非必要情况不会再特地标注,但无原型勿代入。
②战争这里会有点繁琐枯燥,但是既然有设计这个情节,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它写完整,请见谅。
③我修改了文案,去掉了男女主互动的部分,主要是考虑到本文是剧情流,男女主感情线其实占比并不大,怕误导读者。但是原文案中的剧情仍然会出现,只是我认为它们并不是本文核心。看过的小夥伴能一直追到现在应该也知道的,很抱歉~
④谢谢一直追到现在的小夥伴,看过前文的小夥伴应该有点感受,男主和女主之间无论是地位还是三观都差距太大,到目前为止,亲吻也好,过夜也好,动心也好,他们的感情在整篇文中仍旧显得微不足道,贯穿全文的主线,一直是朝朝的储君之路。至于结局,我只能说,我会尽我努力给他们最好的结局,但朝朝和兰兰,不会成婚,也不会天下皆知。他们之前做过什麽呢?又为对方做过什麽呢?有因必有果。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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