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不过掌握的线索还很有限,不知道您对嫌犯有什麽……”
“我认识那个人。”金大为打断邱剑的话,徐徐说道,“弘毅,一定是他,不会错的。王弘毅。”
“大为,不可能是他。你一定看错了。”赵雪摇着头说。
“金先生,您看到歹徒的长相了?”
“没看到。但是那双眼睛,还有眉间的那颗痣,我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那麽,这个人和您是什麽关系?”
“我们是同乡,过去住在一个镇子上。二十多年前,我们俩之间有些恩怨。”
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八十年代的事情。算起来,那时候金大为大概只有二十岁。有什麽恩怨值得嫌犯时隔这麽多年前来寻仇?邱剑无法想象。
“具体是什麽……”
“这根本不重要,和案子毫无关系。总之,就去查这个名字。他不是本地人,把最近火车站或者机场的乘客名单,还有旅馆的住客登记信息全部查一遍就知道了。”
邱剑想进一步探寻个中曲折,可金大为对此三缄其口。
“警官,我累了,需要休息。”他下了逐客令。
让金大为在笔记本上写下“王弘毅”三个字,两位刑警离开了病房。
前脚刚迈出房门,孙力扬就小声咕哝道:“我真不喜欢金先生的态度。”
邱剑赞同地点点头。他对受害人同样没有多少好感。
“可是,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去车站和旅馆查一查吧。”
警方又花去两天时间,但没有查到任何叫王弘毅的人出入谷里或在此地投宿的记录。
万般无奈之下,警方想到最後的办法——根据金大为对王弘毅外貌特征的描述,由专业画像师绘制其肖像。
“剑哥,你觉得是那晚见到的歹徒吗?”孙力扬将素描画像摆在邱剑面前。
那是一张十七八岁少年的脸,双目炯炯,长相清秀,五官的线条相当柔和,给人以文质彬彬的印象。乍看上去很难将这张脸同持刀行凶的歹徒联系起来。
邱剑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表看法:“眉眼的大小和形状,还有眉毛中间的痣,的确有几分相似。可歹徒的面颊没有画上这样饱满,我认为更加瘦削,眼睛似乎也更凹陷一些才对。”
“真难办啊。”孙力扬哀叹一声,“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金先生的记忆是否牢靠。而且,从少年变成中年,相貌说不定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
“赵女士怎麽说?她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她只是说有点像,但不能特别肯定,因为只和对方见过一两次。她在这件事上很慎重,生怕对案件会造成什麽决定性的影响。”
“有没有可能再画个现在的样子?要是拿着这张画像去找人,总会让人先入为主地以为嫌犯很年轻。”
“我觉得没问题,可以试试。”
两人再度找到画像师。结合少年时期的五官特征和邱剑对嫌犯的整体印象,画像师绘制出一张中年肖像。
“画得很传神呐,特别是把那种阴郁偏执的气质表现出来了。虽然嫌犯戴着口罩,没能看清整张脸,但这就是我想象中他摘下口罩的模样。”邱剑满意地点头。
警方立即采取进一步行动,将素描画像张贴在车站丶码头丶旅馆等人流密集场所,向公衆征集线索。数位与嫌犯容貌相似的人浮出水面,但经过深入调查,他们的嫌疑被逐一排除。
不知不觉,距离案发已过去两个星期,调查没有任何进展。警方内部逐渐流露出沮丧之情。
打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抱有这样怀疑的警员越来越多。或许嫌犯根本就不是王弘毅,又或许金大为关于对方相貌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为什麽不与王弘毅户籍所在地的警方取得联络呢?尽管不确定此人是否还待在那里,但应该能通过他的家人或者其他熟悉的人打听到他的下落。”提出这个想法的是邱剑。
金大为和王弘毅是同乡。二人的户籍所在地为兴吉市林海县白桦镇。
永宁分局随即致电当地公安机关,却得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根据户籍信息,王弘毅早在二十三年前——也就是1984年,就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