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神医唐不甩那番“咸鱼翻身大法”的理论出炉后,顾休就现,自己脑子里那条咸鱼,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它被煎着、烤着、炖着,香气四溢,馋得他抓心挠肝。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顾休就一反常态地把石敢当从床上薅了起来。
“师父,您……您怎么起这么早?”
石敢当睡眼惺忪,看着窗外还挂着的月亮,一度以为自己睡过了头。
顾休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水,声音里透着一股被欲望折磨了一整夜的虚弱:
“去菜市,买鱼。”
“买鱼?”
“咸鱼。”
顾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要最好的,九条。”
石敢当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到了极限。
九条!
师父竟然真的采纳了唐神医的疗法!
原来昨日师父那副虚弱不堪、剧烈咳嗽的模样,并非是不信任神医,而是病入膏肓的真实写照!
师父他……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竟然强撑着病体,将一位真正的神医拒之门外!
“师父!”
石敢当感动得热泪盈眶。
“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一定为您挑最好的‘药引’回来!”
说完,他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抓起菜篮子就冲了出去。
顾休茫然地看着徒弟的背影,挠了挠头:
“这孩子,买个菜而已,怎么跟要去炸碉堡似的?”
他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转身回屋,准备补个回笼觉。
安乐镇的清晨,石敢当成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他牢记师父“最好”的嘱托,在咸鱼摊前货比三家,每一条都要亲自上手按一按、闻一闻,神情专注得仿佛不是在买鱼,而是在鉴定价值连城的古董。
“老板,这条不行,鱼身泛黄,阳气不足。”
“这条也不行,太小了,药力不够。”
一来二去,整个菜市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在众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石敢当终于精挑细选出了九条大小均匀、色泽油亮、品相极佳的咸鱼干。
回到武馆,石敢当将九条“药引”小心翼翼地放在案板上。
出于一名厨师的本能,他拿起菜刀,顺手在每一条咸鱼的鱼身上,都划出了细密而均匀的菱形花刀。
“这样既好看,也方便晾晒,更能入味……不对,是更能吸收太阳真火!”
他嘴里念念有词,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一切准备就绪,石敢当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将九条咸鱼用麻绳一一挂好,爬上了懒人武馆的屋顶。
为了让每一条鱼都能均匀地接收到来自九天的阳气,他煞费苦心地调整着竹竿的位置,最终,九条咸鱼被他摆成了一个错落有致的“米”字形状,在晨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咸香的气味开始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