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彻底没了脾气。
意识到眼前这人可能是个油盐不进,记忆全无的“犟种”版本老公,她一时也没了继续拷问的心思,索性起身,捡起衣物,打算先去浴室清理一下,再接着想对策。
“哗啦——”
水声响起,透过那扇在这个时代堪称奇技淫巧的半透明琉璃门,隐约勾勒出里面窈窕的身影。
照野被定在原地,连转头避开都做不到。
这景象比直接的羞辱更甚!它不断提醒着他那段毫无记忆的荒唐纠缠,以及此刻彻底受制于人的屈辱!
气血逆流翻涌,冲得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紧闭双眼,可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水声丶湿气丶甚至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都无比清晰……。
水声停歇。
褚羽擦着湿发走出来,身上松松套着一件丝质睡袍,一眼就看见地上那人依旧维持着原状,双眼紧闭,从脖颈到额角都因为极力隐忍而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整个人暴起的青筋蜿蜒如虬龙,散发着濒临爆炸的骇人煞气。
褚羽一惊,以为他强冲xue道走了岔,忙快步走近。
然而,视线不经意下落……
褚羽:“……。。哈?”
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这算怎麽个事?
解开封禁?但这里可是蓝星,放这只满脑子杀念的“小刺猬”冲出去,指不定要闹出什麽乱子;跟他打一架?看他这宁折不弯的劲儿,怕是真要见血,
她想起最初相遇时,他宁可把自己身体折腾报废也绝不让她上药的偏执模样。
“哎……”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身,原本擦着头发的手变了位置。
那双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被冒犯的杀意几乎要用眼神砍了她。
褚羽被这眼神一刺,脾气也上来了。
她好心帮他,这家夥什麽表情?
于是,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和温柔瞬间蒸发,只想赶紧完事算了。
…。
结束後,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照野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眼神有一瞬的空洞失焦。
褚羽站起身,嫌弃地擦手,“烦死了!手都酸了。”
她瞪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越想越气,不耐烦道:“以前哪次不是你求着我,伺候我?这笔帐我可记下了,等你好了,看我怎麽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一边絮絮叨叨地吐槽,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仿佛吃了天大的亏。
然而,她越是抱怨,越是提及那些他毫无印象的“以前”,地上那少年眼中的茫然就愈深。
“以前”丶“伺候”丶“讨回来”……
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对他而言,比最深奥的武功秘籍更难以理解。他是杀手,是兵器,不是任何人的丈夫,更不会……“伺候”谁。
而褚羽抱怨完,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昨天结婚纪念日折腾了一天,早上还这麽久,体力消耗巨大。
她懒得再管地上那个陷入茫然的罪魁祸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打电话:“Amy,早餐可以送来了,比平常多来几样,嗯,对,快点。”
她说完,那“小方块”竟传来一声模糊的“好的,褚总”。
照野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千里传音?这女人到底什麽来头?
褚羽扔下手机,一回头,看见他还维持着那副怀疑人生的样子瘫在地上,莫名觉得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她走过去,蹲下身,问:“喂,给你把xue道解了?能老老实实吃饭吗?”
地上的人眼神瞬间聚焦,重新凝聚起冰冷的警惕和杀意,狠狠剜了她一眼,用沉默表示绝不妥协。
褚羽耸耸肩,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不想动啊?行吧,那看来……只能我辛苦点,‘喂’你吃了?反正刚才都伺候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你要是不配合,我不介意……用点别的办法。”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褚羽挑眉,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反而觉得他这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比刚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顺眼多了。
最後,几番僵持下,照野终究败下阵来,极其屈辱地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几不可闻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