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楚袖也不好再说什麽,只能摆出一副被宽慰了些许的表情来。
当然,宋雪云再放心也不会让他们两人无依无靠地去那中秋宴,早先便吩咐了秦韵柳跟在她身边,也好见机行事。
本以为只要静待中秋夜宴的到来便好,谁知八月十三这天,毓秀宫那边突然有了动静。
婉贵妃派了身边的奴婢前来东宫送口信,正是先前在太子正殿中曾对楚袖动手的宫婢之一。
毓秀宫的宫婢踏入正殿後便行了拜礼:“奴婢见过太子。”
她等待许久未能得到起身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娘娘让奴婢来传口信,说有要事相商。”
坐在桌旁品茶的太子殿下不紧不慢,执壶倾茶,水液落入杯盏中的声音在殿内回响,青年微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哦?母妃不是身体抱恙,怎的今日想起来要与孤见面?”
宫婢低垂着头,将婉贵妃的原话一字不落地道出:“娘娘说是多日缠|绵病榻,不免想念殿下,想丶想要与您好好商议先前所说之事,她如今变了想法。”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太子将茶杯置在桌上,道:“你且回禀母妃,孤晚间会去毓秀宫,请母妃好好休息才是。”
宫婢得了回应,谢过太子後便忙不叠地出去了。
太子目送她离开,起身将侧边的屏风拉开,露出了其後身着同样衣衫的两人。
毓秀宫来人是突发事件,宋雪云为考较两人的能力,刻意没有自己应对,而是让路眠做好了准备。
是以那宫婢踏入殿中所见到的“太子”,实际上是路眠假扮的。
路眠答应要前去毓秀宫,也是宋雪云在屏风後打了手势,让他应承下来。
“娘娘为何要让青冥大人答应下来呢?那宫婢口中的‘先前之事’我等都不知晓,贸然前往毓秀宫,万一暴露……”
楚袖方才就十分不解宋雪云的举动,此时殿内只剩了他们三人,也便开口问了出来。
尽管她也想知道顾清修当初究竟和婉贵妃说了些什麽,将对方吓得回宫就大病了一场,但就路眠如今这一无所知的模样,若是被婉贵妃察觉出什麽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拒绝,可偏偏宋雪云让路眠同意了。
“一定要去。”宋雪云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不止青冥要去,探秋你也要去。”
“啊?”
路眠去还有些说法,让她去是什麽道理?
宋雪云简单讲述了他们夫妻与婉贵妃之间的事情,概括下来就是婉贵妃不喜宋雪云对顾清修的影响太大,隔三差五就想着给顾清修塞几个女人,但次次都被拒绝。
即便如此,婉贵妃也从未放弃过这个想法。
“虽然本宫与太子都不愿意松口,但太子重孝,婉贵妃传召,次次都会前去。”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不去,反倒会让婉贵妃起疑心。
可楚袖曾撞见过毓秀宫里的那一幕,总觉得母子俩的关系并非是宋雪云所说的那般简单。
起码能将婉贵妃五花大绑起来让她们取血,太子就绝不可能是个重孝之人。
她心中疑虑颇多,但都不是能对外言说的,只能在心中默默盘算。
“当然,你们也无需害怕。”
“晚间本宫与青冥一起去,探秋你就作为本宫的婢女一起去。”
“之後中秋宴或许婉贵妃还会有旁的动作,这次去了,你们也好有应对之法。”
宋雪云都做了决定,路眠和楚袖只有听从的份儿。
但在那之前,两人先将宋雪云送回了寝殿,让秦韵柳帮忙施针,让宋雪云能多清醒一段时间。
秦韵柳为了顾清修身上奇异的青紫伤痕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几人到时她面前已经摆了数本摊开的医术,摘抄字句的纸张在旁更是摞了厚厚的一沓。
她听闻这请求便将眉头一皱,再三询问了宋雪云的意见,见对方态度坚决,才无奈地为她施针。
银针入xue,躺在榻上的宋雪云登时便软了下去。
“我封了她的xue位,暂时让她昏睡了过去,你们走之前再来寻我。”
“只是这法子我先前也未曾用过,不能确保之後苏醒的时间就一定是一个时辰。”宋雪云先前已经忙碌了两个时辰,按理来说还能醒一个时辰。
楚袖和路眠只能点头称是,没一会儿就被嫌他们碍事的秦韵柳给赶了出去。
两人左右也无事,最後还是回了太子正殿,继续排演太子与太子妃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