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掌柜说得是,此案定会详查,给您个满意的交代。”
贺开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这事儿不好糊弄,非得让她消了这口气才行。
毕竟他还想靠着她重回京城。
这些年陛下身边一直没有宫妃,除了明华公主所生的太子之外,亦无其他子嗣。
这很不寻常,皇帝一向是三宫六院,环肥燕瘦,尽收天下美女,这才像个皇帝。
退一万步讲,陛下也是男人,且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怎麽可能忍受得住清冷的床第。
难不成当今陛下还真是个情圣?
他捋着乌须,打算今晚走一趟知州府邸,再打听一番。
云棠从公衙出来,慢吞吞地往日日安走,即便最後查明与日日安无关,风但言风语已经出去了,日日安的声誉已经受损,她得想想办法,怎麽把声誉拉回来。
“掌柜的,你可回来了!”
小菇并俩姑娘着急地迎了出来,前後转着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四人一同进店,小菇拿着去邪祟的洒水柏叶在她身上拍,“最近咱们店不太平,用这个拍一拍,说不准就顺了。”
这话给了云棠灵感。
几人说这话,斜对门的“馥春”不知为何突然关了铺子。
那老板娘经过日日安时,恨恨地瞪了云棠好几眼,凶狠地好似要将她撕成片片吞了。
小菇叉腰回呛:“看什麽看!”
老板娘骄横惯了,一向都是人捧着哄着,何曾受过这等当面抢白,怎能忍受被个丫头片子欺凌!
当下脚步一停,娇眉一竖!涂着蔻丹的指甲指着她们一通臭骂。
“好个没教养的小娼妇!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烂嘴!”
骂着便冲进门来,又尖又利的指甲直冲小菇面门。
这头闹得厉害,日日安对面的酒肆却安静地很。
二楼临街的簪花雅间里坐着个矜贵雅致公子哥儿。
一身月白团龙纹宽袖圆领袍,内里搭着石青杭绸软衫,执着青花窑盏的手指白皙修长,拇指上带着一枚质地温润丶清透入骨的青玉戒。
“陛下,公堂情况大致如此,贺开霁倒不曾为难。”张厉跪在桌案边回话。
李蹊单手支颐,就着洞开的一点窗柩看日日安里的闹剧,雕花窗柩偷过来的光错落在他英挺的面容上,明暗交错间眯了眯锐利的眸子。
张厉回了话後,便跪在一旁不再言语。
“这”馥春”是什麽来头。”李蹊问道。
张厉将“馥春”与贺开霁的关系丶诸多为难针对日日安的事,诸如恶意高价强夺花农丶造谣日日安以次充好丶半夜往日日安门上泼牛粪等等恶行一一说来。
李蹊耐心听完,哂笑一声,“去办罢。”
“属下遵命!”
张厉得了上令心中一喜,他看馥春老板娘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招不齿很久了,一直憋着气儿想要彻底收拾了贺家一门。
再者当年那崔钟林磋磨张氏十馀年,这仇怨在他心中依旧未散!
“回来。”
李蹊看着日日安里拿着笤帚将那泼妇打出去的云棠,又改了主意。
云棠从前就不喜他自作主张,斥责他总是高高在上地决定所有事,把旁人都当成个蠢笨物件儿。
吃了这五年的生离之苦,他总该有些长进。
云棠不是只脆弱的笼中鸟。
她是把烈火,燃烧着充沛的生命力,也有能力与力量去解决横亘在她面前的一切阻碍。
在陛下沉默的时间里,张厉心中忐忑,听闻陛下近些年越发杀伐冷酷,在朝为官之人个个如履薄冰。
难不成他那点私心被瞧了出来?想到此,不由浑身发寒,将将下跪求饶之际,听到陛下道。
“此事暂缓,中秋将近,去办些烟花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