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的血。
不,不可以让血碰到小美人,他那麽爱干净,弄脏了他会生气的。
慌乱伸出手去擦周子秋的脸,可他的眼睛却什麽都看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溯愣着,却突然笑出了声,彻底发不出声音的嗓子无声问着:“为什麽啊?”
为什麽他要经历这些啊?
为什麽他还是抗争不了这无力的命运啊?
为什麽最後会变成这样啊?
是不是和周子秋初遇时表现的正经一点,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当时都说了什麽?
“哟,三缺一,带我一个?”
“认识一下?我叫文溯。”
“瞧瞧,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没了皮也能看出你的美。”
和什麽?
——“还是个痴情种。”
室内,霹雳一声响起:“周故山!”
无人在看的空中,画面自己放映着走马灯。
周清鹤形容枯槁,一身白色囚服脏兮兮的,眼神空洞如一滩死水般,被侍从托着带到了刑场,听着周围人的谩骂。
端坐皇位上的人看不清表情,只有他平静的一声:“斩。”
听到这个字,周清鹤终于扯了扯嘴角,似是因解脱了而喜悦,或是因欲加之罪而感到滑稽。
在皮肉破裂声中,在侍卫的长剑倒映中,这位曾是宫内最受宠的皇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他死不瞑目的瞳孔中,一只旁人看不见的脚出现了,这人是谁,周子秋後来已忘记了他的面容,他只知道,那人说了句让他守了千年的话。
“等我,我会来救你。”
倘若周子秋能看见他死後的走马灯,或是力竭而晕的文溯能看见,他俩必能认出这人。
因为这人是谢行舟。
————
轰隆的震动声连绵响起,但此时正是熟睡时,所以只有一人尽数感知到了。
他知道这震动是因何而起,仰着头看着夜空,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小秋,该出来了。”
“再不出来,天要亮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更多的泪水自眼角滑落,用哽咽的语调喃喃着,片刻後,他轻哼出声,就像小时候那人唱给他的那样。
“风儿轻轻吹。。。草儿弯弯腰。。。”
“我们的宝宝要睡觉。。。要睡觉。。。”
远处山脉处晕染出了金辉,天亮了。
18:5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