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冲上去就是一脚,“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赵杰超倒在地上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瞪着陈驰笑。
而闹剧中心人物,冷静得像局外人。
陈驰正擦着手上溅到的酒水,一根一根擦得既慢又仔细,“我确实看不起你。”
他将纸巾扔向桌面,“泡在金罐子里养出来的,却是一堆粪土。”
赵杰超站直了身体,“你什麽意思?”
陈驰站起来了,他比赵杰超要高上一头,错落的角度让他本就冷漠的面孔,显得更加不近人情,“决赛在即,你真以为无论发生什麽,我都无法把你除名吗?”
他似乎冷冷地笑了下,但谁也不敢看那勾起的弧度。
陈驰转身要走,没跨半步,赵杰超就像疯了一样扑过来。
他背後长了眼睛似的,闪身避开挥来的拳头,擡腿踹了出去。
赵杰超猝不及防倒在卡座上,巨大的力度叠加惯性让卡座都撞移了位,腹部像是被踹透了般,他瞪大眼睛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嚅嗫捂着肚。
与赵杰超同行的人傻了眼,急忙忙搀扶起他,“你没事吧我操。”
陈驰半点视线都没分给他,面无表情地理理下摆,在所有人的目光缓步前走。
四面八方的灯光游鱼般穿荡,摇曳的灯影落在他微微突起的鼻柱结节,反射出尖锐物般的冷光。
他打开酒吧大门,夜色涌入间迈腿往前,随夜色一同扑来的,还有个人。
混乱中,那人蒙头撞在他肩头,埋着不动了。
一瞬间,重量与气味齐齐压向他,让那山似的坚固躯体晃了下。
不过半秒内,陈驰缓慢低眼,看到了一双春海潋滟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瞳色像墨色的海,掺进幽蓝的调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陈驰退後半步,视线在对方脸上迂回游走,看着对方再一次迷迷糊糊倒在自己肩上,也毫无动作。
光线混沌间,耳边鼓点如狂浪,侵入耳膜激起震颤,眼前场景一再更叠收缩又瞬间消弭。
他再次擡腿往前走,流连在对方眼尾的目光随步伐消失,音乐恢复如常。
那不凑巧碰上来的人,招惹一大批不算好意的目光,昏昏沉沉着倒在狼藉的卡座上。
正与侍应生交谈的张修懵逼了刹那,指着人问,“他谁啊?”
李辽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又一眼。
“挖槽?这就是被gay找上门的新生啊!”
张修站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脸,“靠真是,怎麽这麽巧。”
那边和保洁阿姨谈话的易帆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吩咐完後便大步过来。
他看着倒在卡座上的人有些疑惑,察觉到旁人不善的目光後,拿了件外套盖住新生略显狼狈的脸。
易帆说:“他人怎麽在这。”
“谁知道呢。”李辽慢悠悠打量了易帆一眼,“你盖住他的脸干什麽,”
易帆说,“太多人看过来了。”
这话说的,李辽笑笑。
张修不在意这边什麽动静,看着後门刚被扯出去的赵杰超,两手胡乱抓着头发,“这下完了,马上就要决赛还怎麽打配合。”
李辽本想转移注意力,他踢了张修一脚,“还不是你那一笑激得他,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张修回踹他,“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激的,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爱走不走。”
李辽无辜说:“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今天教练来得太蹊跷,要说他来这一点目的没有纯庆祝,我可不信。”
张修回:“他要干什麽谁知道?”
李辽默默深思,过了一会说,“我怕的不是他走,也不是谁设计谁。”
“只是教练现在把人踢出去我们怎麽找人?他怎麽对赵杰超他爸交代?”
“要是当作若无其事继续比赛,那跟吃了苍蝇还要咽下有什麽区别?”
张修气得肺疼,“他不就是盯准了这一点才闹的吗?他妈的什麽货色!”
这时旁边瘫着的新生动了两下,将盖在他头上的外套拂了下去,像嫌不舒服似的。他不清不楚的喃语两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几个惆怅的人和酒鬼目目相视。
张修指着问,“他怎麽办?一个学校总不能就把他丢这吧。”
李辽拿出手机,“我问问有没有人认识他,把他带回去。”他点了几下屏幕,忽然反应过来,“他叫什麽来着。”
“楚斯年。”易帆说。
“楚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