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自杀行为完全拦不住,楚斯年便狠下心,照自己脖子来了一道,说他要死,他就陪他一起死。
每当见血的时候,陈驰都会奇异般缓下动作,拿眼睛死死盯着他渗出血的脖颈。
反复几次後,躁狂期的自杀也安静下来。
比较庆幸的一点是,陈驰发狂完後,便会陷入抑郁状态,之前发疯的记忆,会被抑郁情绪扰乱打成一个个碎片,除却重要画面以外,陈驰难以记起其他,楚斯年便可以糊弄他。
如果让病人知道他的暴力,会让病情一夜回到解放前。
随着日复一日的治疗,陈驰的状态渐渐好起来,连远程看诊的医生都觉得病人恢复状态不可思议。
但代价却是楚斯年越来越差的身体。
他的脸越来越白,直到远赴瑞士的喻时回来後,强硬着带他走,楚斯年听着医生越来越凝重的诊断,被迫做出决定。
这天他回到木屋,坐在门口的陈驰便冷冷质问他:“去哪了?”
楚斯年胃疼得厉害,摇摇头不想说话。
陈驰便站起,揪着他胳膊到沙发边,“你怎麽了。”
楚斯年知道他处于轻微躁狂下,每一次只要他离开木屋,陈驰就会这样。
屋里只要进来其他人,他也会发疯。
楚斯年的病情最初掩藏得很好,可随着加重,他也无奈了。
“有点胃疼,帮我倒点水。”
这种时候指使躁狂病人做事,会加重躁狂状态。
但陈驰看他一眼,便倒水过来。
楚斯年来前吃了药,这下看来刚换得新药又没用了。
他虚弱地看向陈驰,“明天让医生来,好不好?”
陈驰阴鸷开口,“给我看给你看?”
他闭上眼,冷汗涔涔,“给你。”
“不用怕,他只是想治好你。”
陈驰忽然蹲下身,着看眼前比初见面更加消瘦的身体,心中灼烫的躁动神经质般压下。
“你怎麽瘦了。”
楚斯年第一反应是欣喜,病人注意周围状态变化,是好转的趋势。
一瞬间他觉得胃都没那麽疼了,楚斯年说:“饭吃的少。”
陈驰静下心,目光从他没什麽生气的眉眼,干涸的唇,与完全消瘦把衣服显得极宽敞的身体,“这麽热的天,为什麽穿长袖。”
楚斯年越发高兴,“我畏冷。”
“明天叫医生来好不好?”他轻喘着,汗水溅到眼睛里。
陈驰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猛地探出手,楚斯年反射性般地躲,还是被拽住了。
就那一下,陈驰猝然皱眉,粗暴掀开衣袖。
皓白细嫩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一道道擂着,从淤青到未结痂的伤口,一撇一竖,触目惊心。
“我干的,是不是?”
楚斯年不假思索:“不是你,不是。”
陈驰控制不住站起身,大力踹向桌子,“你还骗我!”
楚斯年撑起身,“陈驰你冷静点。”
陈驰想控制住因极端躁动而发抖的手臂,却始终失败。
他想拿起什麽东西砸一砸,才恍然发现,这屋里已经空得太厉害了。
陈驰一拳挥到墙上,瞬间血淋淋往地板上滴血。
他转身,目眦欲裂,“叫医生。”
他全身颤着,“叫医生。”
陈驰接受了医生的近距离看诊。
日日夜夜看护照顾,终于换来一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