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钦单手牵制住妹妹的双手,干脆利索的转变刀尖,要朝着自己脸上划去。
左眼到右下颚,只需要两刀就能留下叫人无法忽视的刀疤,可以中和他脸上的清俊,他计算的很好,下一次一定可以被庄主选中!
匕首刚要落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如断线的风筝,急切的都破音了:“等——等!”
是风月山庄的老管家沈贵,安钦猛的顿住,沉寂的眼睛歘地亮了起来,松开安芯儿。
难道是庄主回心转意,要叫他上山了?
“安钦,你,你这是在,做丶做丶做什麽?”沈贵颤声问道。
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发病了!
主子发病叫手底下的刺客去杀他,刺客在这大搞自残艺术。
怎麽他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癫了!
安钦抿抿唇,将匕首背过去,乖乖低下头,像是犯错被当场抓包的大狗。
沈贵深吸了两口气:“我来是和你说,上面的意思是……叫你去暗杀当朝太傅沈丶沈宴珩。。”
上面,那就是庄主亲自下的令,可见这任务十分重要。
安钦点头:“我明日就出发。”
“倒也不用这麽急。”沈贵噎了噎,眼皮狠的一跳,怕他真下死手把主子弄死了,暗示道,“咳,这单没有期限,你慢慢来就是,太傅毕竟位列三公牵扯较大,你好好想想,到时候,庄主重重有赏,知道吗?”
沈贵冲安钦挤眉弄眼:骚年,懂吗懂吗?
沈宴珩不肯告知真实身份,沈贵虽然心疼安钦,但也不能背刺主子。
前庄主死後,现在的主子,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病患嘛,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忍忍吧。
反正主子也不会杀了安钦,被他骗骗总好过去执行别的刺客任务真在刀尖上舔血强。
现在只求这傻小子能上道点儿,别真的让风月山庄易主了。
安钦点点头,心道庄主今日不选他原是在这考验他。太傅虽然位高权重,但只是文弱官员,找准机会要杀他易如反掌,他会将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不留後患,到时候一定可以留在庄主身边受到重用。
安钦沉思了片刻,郑重道,“好,我今夜就出发,保证完美的完成任务。”
沈贵:“……”这倒是也不必。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幸好主子有先见之明,带了庄主身份的玉佩,免得真遭了你小子的毒手!
“你,你自求多福吧。”暗示是对牛弹琴,沈贵无奈至极。
安钦继续表决心:“不算难杀,请阿伯转告庄主,我定取太傅首级,庆贺庄主千秋!”
等你取来庄主首级,庄主怕是千秋不了了!
神经病,两个神经病!
沈贵脚下一个趔趄,匆匆走了,生怕染上大病。
安钦转身,黝黑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光芒,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
暗卫之职,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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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钦等不到晚上出发,下午便背着行李,叫了匹快马往大梁皇城而去,昼夜不歇,第二日晚才堪堪进了皇城。
安钦找了家客栈落脚,喝了杯水,吃了两块烙饼,填饱肚子後,准备休憩了一会儿消除赶路的疲惫。
只是一想到完成任务就能被庄主赏识,激动的睡不着,干脆换上了夜行衣,直接去打探太傅府的位置了。
太傅这两日不在府中,安钦有点失望,心里念着完成任务後庄主的“重赏”,连他平日里的执行任务的耐心都消磨了大半,除了吃饭上茅房,剩馀时间都在太傅府四周潜伏度过,白天装成百姓在附近蹲点,夜晚爬上太傅府邸,在两天内将整个太傅府都摸熟了。
知己知彼,他有把握只等沈宴珩回来,就能立刻取他项上人头!
第三日晚,太傅沈宴珩的马车终于高调的从城门驶进。
风铃清脆的响着,“叮叮当”“叮叮当”停在朱红漆的大门口外。
安钦穿成普通百姓的模样,远远的看着,打量着这位位极人臣的当朝太傅。
两道护卫举起手中的长戟,整齐划一的在马车和大门两侧围成圈,留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门外的小厮殷勤的搬了矮凳,往袖子上摊了一块丝绸,低头恭敬的递了上去。
一只洁白如玉的修长大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指尖轻轻拨开帘子,慢条斯理的将手搭在小厮铺了丝绸的手上。
太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