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虽烧的旺,但对身手敏捷的人来说,从中救人并不是什麽难事。
迅速避开几处火势来到帐篷内,目光全然在铺上的白衣男人上。
沈宴珩脸上沾了不少灰尘,双眸紧闭,胸膛还起伏着,瞧着像是被晕了,凌乱的模样非但不显狼狈,甚至瞧着竟然比平日里更加俊美,眉宇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安钦刹那抿紧了唇,伸手将人捞到背上,火速背了出去,全然不曾注意帐篷内起火的地方并不多,甚至多是瓷物,哪有那赶车的小厮说的那麽严重。
“大人!”
护卫一拥而上围住了安钦,跟着到了河边,小心翼翼的将沈宴珩扶住,见人还有气,松了口气,转回去救火了。
暗中以影十九为首的暗卫队也松了口气:好险,主子没把自己烧死就成。
安钦也下意识卸了口气:庄主的任务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面无表情的望了眼後面即将被扑灭的火势,心中那股不对劲的预感再次如开闸的洪水般涌了上来。
警惕的目光落在沈宴珩那张沾了些灰的俊脸上,安钦神色一顿,深邃的眼眸灵机动了动。
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狡黠,快的几乎捕捉不到,安钦扣住沈宴珩的脖颈,快意的将人往河里摁进去。
沈宴珩猝不及防呛了一鼻子的水。
他心中笑骂了一声这没良心的小混蛋,眼看装不下去了,索性反手扣住紧压在自己後脖颈上的手,将人一起拉下了水。
果真是装的!安钦咬牙切齿。
夜色微凉,河水泛着冻人的冷气。
两个成年男子“噗通”两声双双落河,往河中心滚去,瞧着不过才到人膝盖的水位竟然不浅。
安钦被迫也喝了两口水,被沈宴珩拉着往水中沉,一只脚蹬腿碰到河底的石块,估算出这条河高约莫到人胸口,淹不死人。
他挣扎的要站起来,奈何身体被沈宴珩拉住,水中交手不比陆地,他在身形上吃了亏,被沈宴珩死死的缠住了。
安钦怒瞪了一眼眼前之人,干脆闭上了眼睛。
刺客训练中有专门针对水下闭气的训练,这无耻小人纵然会武功,并不见得就专练过闭气,等受不住了自然会放了他。
无事,不慌。
河面一阵激涛後逐渐归于平静,河下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交缠在一块,好似倒映出的天上圆月被乌云纠缠。
安钦肺中的空气开始减少,耳根已是憋的浮起一片怒红,他刷的睁开眼睛,却因在水中眼前一片漆黑雾蒙。
水波渐起,下一刻,有什麽东西推开水流,直直的碰上了他的唇瓣。
安钦怔愣了片刻,直到那东西衔住他的唇,企图撬开他的齿贝,才後知後觉那是个什麽玩意。
又被这下流东西趁机亲了!
胸膛距离起伏,安钦一时又急又怒,口中的空气加速殆尽,大脑缺氧之下,对口中忽然渡过来的空气,身体已快一步反应,张口缠了上去。
沈宴珩自己就已是强弩之末,憋到最後一刻才用仅剩的求生本能,倏的将人从水中一同拉出了水面。
水位不过到人胸口,两个男人却险些淹死,蓦然浮出水面後,纷纷深吸了一大口气。
沈宴珩整张脸都是红的,脖子上的青筋还未消下去,蛰伏在表皮随着呼吸鼓动。
衣襟凌乱,露出白皙的锁骨,紧贴在胸口,勾勒出男人并不瘦弱的胸膛,头顶的发冠不知何时散开的,披散着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水滴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滑落,睫羽轻颤,少了些许平日的儒雅书卷气,反倒增添了几分昳丽,宛如海岸长着鱼尾的艳丽鲛人一般。
安钦一瞬失了神,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宴珩,喉结上下滚了滚。
沈宴珩看着安钦那张憋红的脸又红了一个度,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胸口在水面浮动。
他借着涟漪一点点靠近,低头将脸凑近到安钦眼前。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鼻尖,青年失神的瞳孔猛然聚焦,沈宴珩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语调上扬:“看不出来,人前一本正经的刺客,还是个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