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杂技表演把路堵住了,可能需要等一等。”
“等多长时间?”
“兵马司的人正在疏通,但人太多,可能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云弗本就昏沉,这马车一停一起,她一阵恶心,听见回话道:“绕路吧,快些回府。”
“是,长公主。”
以清和以宁对视一眼,而後看着闭眼的云弗欲言又止。
“怎麽啦?”阿姜以口型问。
以清和以宁摇了摇头,但愿是她们多想了。
马车行至一处十字路口,三支箭直冲赶车的两个车夫而来,当胸命中,中间的一只箭穿过车帘,射在云弗头顶上。
云弗瞬间清醒了。
“有刺客,护驾!”侍卫的声音传来。
“公主!”以清护在云弗身前,“保护公主!”
“公主,你没事吧?”阿姜反应过来,连忙上下到下检查着云弗,“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从天而降,其中领头的一个冲着马车而来,就在他要落到轿子上时,车里的以宁抽出靴子里的短刀飞身而出,两人的兵器在外面相碰,铿然有声。
“哪来的刺客敢行刺公主?”阿姜急道,“他们不要命了吗?”
“既然敢行刺,断然是忙命之徒。”
可是,他们为什麽要行刺呢?云弗想不通。
外面的打斗声愈加激烈,人声和兵器声缠织在一起,不时有人倒地呻吟。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以清你去赶马,我们先离开这里。”云弗道。
“好。”以清把短刀塞给阿姜,“保护长公主。”而後,一个蹲步到了马夫原先的位置。
阿姜拿着刀手直抖,“公主,不用怕。阿姜虽然没以清丶以宁那样的功夫,也帮不了你别的,但是阿姜有这条命,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你的。”阿姜脸上流着泪,语气却很坚定。
云弗看着阿姜颤抖着却挡在她面前的娇小身躯,手摸到刀柄,“刀给我,你没用过刀,我学过。”
看着阿姜犹豫,云弗直接拿过了她手里的刀,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後。阿姜不愿,云弗一手按住了她,“如果真有事,我在前面胜算更大。”
以清架着马车走了数十步,随着马的嘶鸣,马腿被极细的丝线绊倒,一时间马车左摇右晃,车身与马分离向一旁的药店撞去,最後被柱子挡下。
而後,几个金鈎勾住轿顶和轿身,整个轿厢顷刻间被拉开,云弗和阿姜瞬间暴露在夜色下。
以清欲赶到云弗身边,被一个黑衣人拦下。她手里没有兵器,只能躲闪着。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东边卫国公府的人和以宁还在和数十个黑衣人缠斗,西边和北边赶来的兵马司的人被两拨黑衣人当街堵住,唯有南边留着一条出城的路。
云弗观察着情况正在思考怎麽办,一阵浓烟飘过来,她吸了一口後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在晕过去前一秒她下意识把短刀塞进了靴子里,而後一头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身体浑身酥软,气力全无,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是被人蒙了布。她聚了聚神,察觉到自己应该是倒在地上,她试着动了一下,双手和双脚都被人绑住了,索性的是刀还在。
“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都出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找到这里,怎麽人还不来?”一道人声传来。
“实在不行我们四个把人做了抵了那一半银子,然後再各奔东西。”又一道人声。
“有道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睡一睡天下第一美人,还是当朝长公主,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甘愿。”第三道人声。
云弗一面心惊肉跳,一面又冷静得出奇。从遇到行刺开始,她仿佛被激发出了潜藏在身体里却被她弃之已久的潜能。或许要在无人可倚靠时,人才会想起来靠自己。
她双手在身後摸索着绳结。这种系法她之前和祖父学绳结的系法时学过,当时她是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在这种情况下用上。
一道笑声传来,第四个人道:“这关头我是硬不起来。再等一盏茶功夫,人不来我就走了,我是来挣银子的,可不是来卖命的。”
“差不了这麽一会儿,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动手,来得及。”第二个人劝道。
最後一个人呵一声,“你快你就上。”
“谁他娘的快了?!”第二个人骂了一声,而後看那人双手抱臂,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起了兴,问道:“这天下第一美人的滋味,你就不想尝尝?”第二个人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这种绝色,谁碰谁倒霉。”最後一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