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釺听的云里雾里,拿着那符看了看,又看了看千乐歌腰间的佩,道:“为什麽阁主的符和我们的不一样?”
千乐歌摩挲着那块圆镜似的佩,本也想问,闻言便看向了他。
牧云双手抱臂靠在一侧,对着山釺的目光,言简意赅道:“这符入阵会燃掉,圆镜不会,也不受阵中任何限制。”
那岂不就是,她能在这阵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畅通无阻。
千乐歌微微一愣,握着那小圆镜,看着他侧着头有些冷锐凛冽的眉眼,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面上便不自觉漫上笑意:“新加的单向阵也需要一个起点,所以,设在千歌身上了。”
他这笑,仿佛本能,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在笑。
千乐歌对着他这目光,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待司马青回来,一行人便蓄势待发了。
将如何驱动这符的方法教了之後,牧云执了千乐歌的手,站在她身後,让她手指按在了镜面上,带着她的手指画了一个符,传入灵力,声音有些轻:“千歌,给你这个,我也有私心。”
四周的景致被白色漩涡吞噬,青年低缓的声音仿佛吻着她额角吐出:“若有时间,多来冥府看看我,好吗。”
千乐歌扯了扯嘴角,看着四周如黛的青山显出轮廓,声音有些哑了:“好。”
牧云弯了弯嘴角,越过她肩头,朝那白光中伸出了手。
一扇铁门便在他手心显出冰寒的形状,他略用了力,推开了。
一条青石板的街道正铺在眼前,远处青山巍巍,空气湿润,耳侧流水潺潺。
秋风刮过,三三两两的行人脚下,枯黄的树叶飞卷。
千乐歌迈出门回头一看,是座风格冷硬神秘的茶楼。
千乐歌道:“这是冥府的遁点?这看起来是个荒凉的镇子,怎麽把遁点设这儿了?”
牧云耐心道:“一开始没有的,是今日新加的。”
千乐歌盯着他,奇道:“鬼侍的动作这样快吗,一早上就到这里了?”
牧云微微一笑:“那倒没有这样快,只是有人刚好在黔州,顺手拿来用了。”
山釺紧随其後:“果然神奇,这就到了?”
詹松苓和司马青一道跨出门,在看四周的景致,司马青摇了摇扇子,感叹:“青山,可算离开那不是风沙就是黄土的大漠了。”
一行人出来,才发觉门口不远处站着个着藏青色衣衫的男人,弓着身,笑眯眯的,像是在等他们。
千乐歌见着这人,略有几分眼熟,在脑中搜索了片刻,还没想起来,他已垂着手至牧云边:“鬼座一路劳累,小的已置好酒楼给鬼座接风洗尘。”
牧云见着他毫不意外,神色淡淡没说话。
“黄忠。”他这谄媚的调子,千乐歌顷刻回忆起这人,不是前不久刚在冥府见过的那位给她把脉的大夫吗?
想必这个遁点便是他新增的了。
黄忠听见声音,挂上谄媚的笑,对她点头哈腰:“区区贱名,不足千阁主挂齿。”
千乐歌虽已见过他几次,但对他这态度还是略不习惯,看向牧云。
牧云见她看来,视线扫过去看了眼司马青,道:“之前没想到司马青会来,黔灵山上毒物蛊术盛行,要带个医师。”
司马青已听见了声音,将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黄忠,没听说过。”
黄忠继续点头哈腰,笑的一脸褶子:“鬼医圣手司马家二公子,月阁朱雀主,如雷贯耳。”
牧云看着司马青那副模样,嘴角起了一丝玩味,慢悠悠道:“千歌身体有异,便是他解的。”
黄忠面上露出惶恐的神情:“鬼座擡爱!只是略知皮毛,全仰仗鬼座天威,又——”
牧云听的有些不耐,瞥他一眼,打断了他,道,“正常说话。”
黄忠更惶恐了,面上依然谄媚:“瞧鬼座说的,小的面对鬼座神威,岂非一直这样正常。”
司马青闻言才一收扇子,正经了些:“他把你带来黔灵山,你是巫医的路子?”
黄忠点头哈腰:“略知皮毛,粗通一二,上不得台面的路子。”
山釺在一旁看了半天,看的眼睛都酸了,憋不住了,道:“你为什麽一直在鞠躬,你身体不适吗?”
司马青一把压下了她的头,止住了她话,去跟黄忠说话了:“千乐歌这身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解的……”
黄忠继续点头哈腰:“也没什麽事,就是差东西。”
司马青了然:“差根筋?我就说她脑子里应该是差东西……”
千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