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斜斜伸过来一只手,拿着一半饼子。
千乐歌擡头去看,少年带着质朴的笑容:“要吃吗?”
千乐歌微微一笑:“你吃吧,我不饿。”
那少年便不疑有他,自顾自收回了手,自己撕扯着咬了颇大一口,艰难咀嚼,目光落在她手上,真心实意道:“你戴的这指环好生漂亮,是什麽宝石吗,没见过。”
千乐歌愣了愣,擡起手看了看,那枚指环流光溢彩,闪着绚烂的光芒,轻轻道:“不是宝石。但比宝石要珍贵的多。”
她话音刚落,山釺已拿出饼子也在啃了,闻言也凑过来看了看,惊奇:“阁主!真的好好看,这是什麽?借我看看!”
千乐歌不动声色收回手,将它掩在了袖子里,冷漠道:“不行。”
这倒是千乐歌头一次拒绝了她,还是这种事,这霎时让山釺目瞪口呆,接受不了,略有些震惊了:“为什麽?!”
千乐歌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怕你弄坏。”
山釺瞪大眼:“我怎会如此!”
见她藏的紧紧的,没有逗她的意思,确实是认真的,忿忿道:“阁主,看都不准看,宝贝成这样儿,莫不是有相好的了!是相好的送的!”
千乐歌耳後霎时起了一丝红,侧过头掩了,言语冷漠:“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词,以後不许再说。”
山釺忿忿咬着饼子,目光落在她握着拳掩在袖里的手上,冷哼一声:“朱雀,阁主有相好的了!我再也不是她心头最宝贝的那个了!”
千乐歌闻言,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既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自己是自己心头最宝贝的那个,也不知道她这突然歪打正着的诡异贴合感是哪里来的。
司马青目光在千乐歌那指环上顿了片刻,收回目光,嘴角有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闻言,将一碗汤递给了她,恨铁不成钢道:“吃你的饭吧,你阁主从来没把你放心头,也不转转脑子!”
山釺接过汤,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才放下,看着侧过头不和她对视的千乐歌,狠狠咬了口饼子:“哼!别让我知道是谁!”
吃罢饭,一番收拾,衆人便继续往朔里古国深入了。
除了四周怪石的形状愈发奇形怪状,黄沙,昏沉的天色,偶尔两株枯黄的植物,景致都大差不差。
山釺原先还兴致勃勃在和人说这石头像什麽,那石头像什麽,後面也没有了兴致,恹头搭脑的跟在千乐歌身边。
走了大半日,今日天阴,不知是什麽时辰,但光线已有些昏沉了。
便在某避风的丘陵後面,生了火,准备今夜就在这里落脚歇息了。
千乐歌方坐下,就见正前方一阵飞沙走石,蒙蒙黄沙之中,像是有一幽蓝的物什身披一身月色奔驰而来。
千乐歌擡头看了看天,今日天阴,别说月亮了,连颗星子都没有。
便将山河乾坤扇松松提在了手里,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来,四周坐着歇息的人都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那是个啥?”
“像是某种动物——”
“银白色的?还是淡蓝色的?”
“有毛发——妈呀!是沙狐大人!!”
他这句话一出,四周静默了一瞬,像是都在死命盯着瞧,瞧罢,霎时一阵沸腾:“真是沙狐大人!!”
这麽两句话的功夫,那东西已至近处,双爪交叠直立站在远处,体型优雅修长,比普通狐狸略瘦小,毛色如月下流沙,银白中泛着淡淡的幽蓝光泽。
双目是纯粹的琉璃色,宛如两潭凝固的古老月光,清澈却不见底。抖抖胡须,声音苍凉空灵:“旅人,可需指路?”
千乐歌看着那东西站在丘陵之上,这倒更像一只大型的耗子,只是它这姿态老成,口吐人言,仿若翩翩公子,倒有些怪诞不羁。
她还没说话,那些人已神色激动的连忙应了:“沙狐大人!要的要的!要指路!!”
千乐歌心生无奈,这就一条深入朔里古国的路,哪里还需要它来指,但现下她也阻止不了了。
那沙狐抖抖胡须:“那请回吾三问,路必自现。”
那商队里的衆人怕是头次见着这神迹,兴奋的面红耳赤,说话声音都大了,吵吵嚷嚷之後,他们七手八脚推出了一个少年:“快去!”
“你猜谜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