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见着活的沙狐大人了!”
千乐歌回头一看,正是今早给她递饼子的那位少年,现下也是捏着拳激动的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僵硬的垂在身边,被人七手八脚推了出来,咬着唇目光炙热的看着那沙狐大人。
昏沉的天幕里,沙狐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对上千乐歌:“第一问:
先天之前,何处是衆妙之门?
万法寂灭後,何方是衆玦之府?
汝可知其真名?”
它爪子伸出直直指向千乐歌:“汝答。”
千乐歌迎着它这目光,莫名了会儿,心道怎麽还点人答,而且这不是字谜吗?难道这地方是一个字?
四周霎时鸦雀无声。
千乐歌回头看那少年,他也是面色惨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对这情况措手不及。
千乐歌咳了一声,侧头低声问身後的人:“你们不是说这个沙狐出的谜很好猜吗?这是什麽?”
四周的人听见她说话,才叽叽喳喳,小声道:“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都是什麽‘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个字啊!没有这难度的!”
千乐歌尚在思索它说的这是个什麽地方,才想起它最後问的那句是,汝可知其真名,又不是问她这真名是什麽,便古水无波道:“不知。”
那沙狐收回爪子,似没想到她钻了这空子,眼睛瞪得大了些,良久才继续道:“第二问:
大道如洪炉,可能炼此物为丹否?
天地为经纬,可能织此力为锦否?
其天威何为?”
千乐歌总觉得它这最後一句话,应该是:汝可知其天威?但如果它这麽说,千乐歌自然是也答,不知,但现在它改了,便不能这样答了。
她心里暗暗道,到底是谁传出它没读过多少书啊,它这模样,瞧着读了挺多书,说话简直让人听不懂啊。
千乐歌只能偷偷看向司马青。
司马青正拧眉听着,对着她这目光,神情奇异,没说话。
千乐歌便只得收回目光,开始动脑子想它这文绉绉的话:什麽意思?是说这世间像一个洪炉,难道能把它练成丹药,天地之间都是丝丝缕缕的线,难道能把它织成绢布,对待这个态度应该怎麽做?
洪炉与经纬的天地之力,应当是象征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
它用了天威这两个字,还能有什麽态度?无外乎顺应天命,不可僭越,敬畏顺从之类的答案。
千乐歌淡淡答:“敢挑战天地之力,虽如蜉蝣撼树,但我敬佩。”
她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沙狐那双琉璃色的眼里没什麽波澜:“答错了。”
千乐歌身後霎时哗然一片,哀嚎遍地。
沙狐双爪叠在胸前,直直看着她:“第三问:
以萤烛之微,欲夺皓月之辉,其光安存?
以蜉蝣之寿,妄窃青松之龄,其形安在?
其果报何为?”
这是在第二个问题之上问的,意思她这敬佩的蜉蝣撼树,螳臂挡车的行为,结果会怎样?
千乐歌已提起了山河剑,冷冷一扯嘴角:“管你什麽果报,装神弄鬼,倒把我唬住了还真在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倒要看看你这皮下,是狐是人!”
便一剑祭出,和它对了起来。
身後的人又是一阵呼天抢地,大呼亵渎神灵,罪不可赦之类的话。
没过两招,那沙狐便发出一声兽类的尖叫,龇牙咧嘴,四肢着地,开始往远处奔逃了。
千乐歌撵了片刻,见它跑的实在是太快,给自己撵的上气不接下气,距离还越来越远,在她眼皮底下钻入某个丘陵之中,便再也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