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苗:木人射“醉鬼”的刚直县令
东汉末年的寿春县,新来了位县令叫时苗。这人穿一身洗得白的粗布官服,走路腰杆挺得笔直,上任头三天就把县衙里贪墨的小吏清退了三个,百姓们都私下说:“这县令是块硬骨头。”
按规矩,新官到任得去拜会郡里的治中蒋济。时苗特意选了个晴好的上午,备了两斤本地的新茶,整整齐齐穿戴好就去了蒋府。可门房进去通报半天,出来只挠着头说:“时县令,我家大人喝醉了,说不见客。”
时苗站在府门口,太阳晒得他额头冒汗,手里的茶包都攥皱了。他本想作,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新官,终究忍了回去。回到县衙,他越想越气:“我敬你是上司,诚心拜访,你倒好,醉酒推托,分明是瞧不上我这小小县令!”
当晚,时苗叫衙役找来一块梨木,借着油灯的光刻了个小木人。他在木人胸口写上“酒徒蒋济”四个大字,又翻出家里祖传的一张旧弓、几支木箭,往院子里一立,就对着木人射了起来。“嗖”的一箭射穿“胸口”,他骂一句:“不敬下属的醉鬼!”再一箭射中“脑袋”,又骂:“枉为朝廷命官!”
这事很快传到了管治安的牧长耳朵里。牧长急急忙忙跑来找时苗:“时大人,您这可不行啊!蒋治中是您的上司,您这么做要是被他知道了,轻则丢官,重则获罪啊!”时苗把弓一扔,梗着脖子说:“他辱我在先,我射个木人出出气,又没真伤他!再说我问心无愧,怕什么?”
牧长劝了半天,时苗就是不听,每天退堂后就到院子里射木人。后来蒋济酒醒了,还真有人把这事捅了过去。可蒋济听了倒没火,只是拍着桌子笑:“这姓时的倒是个直肠子,比那些虚情假意的家伙强。”往后见了时苗,反倒多了几分客气。
二、王思:被苍蝇逼疯的急性子
三国时魏国有个叫王思的人,性子急得像被火烧。有回他要给远方的好友写封信,交代家里的事。他盘腿坐在矮桌前,磨好墨,铺好纸,刚拿起笔要写,一只绿豆大的苍蝇“嗡”地飞到了笔头上。
王思皱着眉挥手赶:“去去去!别碍事!”苍蝇飞开了,可他刚低头要写字,那苍蝇又“嗡”地飞了回来,还在笔头上爬来爬去。王思气得鼻子都歪了,放下笔站起来,追着苍蝇在屋里跑。可苍蝇飞得又快又灵,他左扑右抓,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抓到。
他喘着粗气回到桌前,越想越恼——自己好端端写封信,竟被一只苍蝇搅得没法动笔!他一把抓起笔,狠狠往地上一摔,笔杆断成了两截。可还不解气,他又抬起脚,对着地上的笔和砚台使劲踩,嘴里骂着:“让你碍事!让你捣乱!”好好的一支笔被踩得稀烂,砚台也摔出了一道裂纹。
妻子听到动静跑进来,见满地狼藉,无奈地说:“多大点事啊,一只苍蝇而已,至于把笔都踩坏吗?”王思胸脯还在起伏:“你懂什么!我正着急写信,它偏来捣乱,我这火就上来了!”妻子只好叹口气,重新给他找了支笔,又拿了把蒲扇在旁边替他扇着,生怕再有苍蝇来惹他。
三、李凝道:急脾气的“狠人”县令
唐朝衢州龙游县的县令李凝道,是出了名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炸。有回他姐姐带着七岁的外甥来看他,那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见李凝道在看书,就悄悄绕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胡子。
李凝道疼得“哎哟”一声,回头见是外甥,火气就上来了:“你这小崽子,敢扯我的胡子!”起身就去追。外甥吓得撒腿就跑,李凝道穿着官靴,追了两步没追上,气得直跺脚。他眼珠一转,瞥见桌上刚买的芝麻饼,计上心来。
他把饼拿在手里,笑着喊:“乖外甥,过来,舅舅给你吃饼!”外甥见有吃的,果然停住脚步,跑了过来。刚走到跟前,李凝道一把抓住他,张开嘴就往他胸背上咬,疼得孩子哇哇大哭。姐姐听见哭声跑进来,看见外甥胸口渗着血,赶紧把孩子抢过来护在怀里,对着李凝道哭骂:“你还是不是人!他才七岁啊!”李凝道甩甩手,余怒未消:“谁让他惹我的!”
还有一次,李凝道骑驴在街上走,迎面过来个骑马的人。那人事先没看见他,马蹄偏了点,靴子尖蹭到了李凝道的膝盖。李凝道当即就炸了,从驴背上跳下来,指着那人破口大骂:“你瞎了眼吗!敢撞本县令!”说着就要上前打人。
骑马人吓坏了,赶紧打马就跑。李凝道追了几步没追上,憋了一肚子火没处,看见路边有丛酸枣棘,一把抓过来就往嘴里塞,嚼得满嘴是血,疼得自己直咧嘴,也不肯松口。街上的百姓都躲得远远的,私下说:“这李县令的脾气,比山里的野熊还烈!”
四、尧君卿:骂贼丢命的武强丞
贞观年间,冀州武强县丞尧君卿丢了件宝贝——他那匹跟了三年的枣红马。那马通人性,平时不用拴,到点就自己回马厩,这回却连着两天没回来。尧君卿急得满嘴燎泡,派了十几个衙役四处寻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天傍晚,衙役们终于把偷马贼抓了回来,还找回了那匹枣红马。贼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穿着破破烂烂的短打,被枷在县衙的柱子上,耷拉着脑袋。尧君卿一见贼,气就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老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到本丞头上来!”
那贼本来就一肚子委屈——他是个流民,实在饿极了才偷马想换点吃的,被抓后心里又怕又悔。可被尧君卿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火气也上来了。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把脖子上的木枷往尧君卿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尧君卿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脑袋上流出来的血很快染红了胸前的官服。衙役们都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扑上去按住贼。可尧君卿已经没了气息,原本一件偷马案,硬生生变成了命案。后来那贼被判了斩刑,可武强县的百姓都说:“尧县丞是个好官,就是脾气太冲,可惜了。”
五、萧颖士:有才无德的暴躁先生
开元年间的萧颖士,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子。十九岁就考中了进士,二十出头就通晓儒、释、道三教,写的文章更是人人争抢。可这人有个致命的毛病——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火骂人,甚至动手打人。
萧颖士家里雇了个仆人名叫杜亮,老实巴交的,跟着他好几年了。每次杜亮稍有差池,比如端茶慢了点,或者收拾书房时碰掉了书,萧颖士就会大雷霆,拿鞭子抽、用尺子打。可奇怪的是,每次打完杜亮,只要杜亮养好了伤,还是照样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一点怨言都没有。
有回邻居见杜亮胳膊上全是鞭伤,忍不住劝他:“杜大哥,你这是何苦呢?萧先生脾气这么坏,你换个主家不好吗?何必在这儿受这份罪!”杜亮叹了口气,揉着胳膊说:“我也知道先生脾气不好,可我实在舍不得他的才学啊。他讲起书来,那些道理我从来没听过;他写的文章,我看一遍就忘不了。就冲这点,我愿意伺候他。”
旁人听了,都觉得杜亮傻。可杜亮依旧我行我素,萧颖士脾气时,他就默默受着;萧颖士心情好时,他就端着茶在旁边听他讲书。就这样过了几年,杜亮的身体越来越差,一次被萧颖士打得重了,卧病在床,没几天就去世了。萧颖士得知消息后,愣了半天,看着空荡荡的书房,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也没人在他脾气时默默承受,再也没人在他讲书时端茶倒水了。
六、裴枢:拒走后门的硬骨头
河东人裴枢,家世显赫,季父裴耀卿是唐玄宗朝的丞相,亲姨夫薛邕是中书舍人。可裴枢偏不仗着家世,凡事都要靠自己,性子比石头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