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既然你答应了我们要信息共享,我也会把这些信息共享给你,而且我保证我能够安全回来。
“但这件事本身就很危险。”
那头的气压压得通讯器都有轻微的杂音。
“马雷——”
我直接按下了断线键,通讯器瞬间安静下来,房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老旧、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
我把通讯器放在桌上。房间像是突然恢复了氧气——并不轻松,只是安静。安静到连暖气管回缩时的金属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通讯器的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没有电话,只是夜翼发来的讯息。我把通讯器推远一点,让它不在视线里晃来晃去。
桌上散着昨晚和夜翼讨论的那些文件:尸检报告、时间轴、雷迪亚的照片。每一份纸张边缘都有折痕,是我翻得太频繁的结果。
我没再碰它们。
现在案子的突破点不在这些纸里。而在一个名字:巴德·霍特森。
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红水晶吊坠、正确的来说是被伪装成吊坠的数据钥匙。这是约翰留下的礼物。
他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我说过:“你不会用没关系,等哪天你真的需要,它会教你。”
我那时候以为他只是戏剧性夸张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现在回想起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太像在开玩笑。
我的电脑里早就装好了这个软件。电脑屏幕亮起,机械硬盘发出低沉的震动声,我又一次打开了它。
界面上的驼鹿依旧是卡通模样,自从上次检测到病毒后我就再也没用它干过别的事情,也没注意到这个软件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鼠标挪到驼鹿的脑袋上右键,一个不大的菜单栏就跳了出来,是有些复杂的细分类,我很快就在细分类上找到了一个特殊的选项——全域搜索。
我毫不犹豫的点开、没有花哨的界面,只有像素点构成的黑底白字:
【amare】isready。(【amare】准备就绪)
wele(欢迎)
……
加载一秒后,屏幕细细闪了一下,新增一行和系统字体略微不同的字:
administrator(管理员):j。brownie
再往下,是更细小的字符,好像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留给系统本身的:
permissionlevel(权限级别):root
status(状态):offline(离线)
lastlogin(上次登录):————
那行“离线”后的数字像是被故意擦掉一样,连时间戳都不存在。
光标在下一行跳动着,像是在等我。
然后,字体再次变化,出现另一串备注:
notefromadmin:
ifyouareseeingthis,itmeanstheprogramhasreizedyou。useitcarefully。itwon’t■■■■
【如果你看到了这个,这意味着这个程序已经识别了你,请小心使用,它不会■■■■】
底下像尾音般浮起一行更淡的灰字: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