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闻言,虎目放光,激动得脸色通红。镇北将军!这可是实权军职,能真正统领一军,保卫边疆,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谢陛下恩典!必当恪尽职守,戍卫边关,万死不辞!”
“好!好一员虎将!”李琰抚掌赞叹,眼中满是欣赏。
接着,他看向秦玉龙:“秦玉龙!”
“臣在。”秦玉龙上前一步,躬身应答,从容不迫。
“尔深谙谋略,参赞军机,算无遗策,于分化瓦解联军、制定赌约、接收治理新地等事中,居功至伟!更兼突破先天,精神愈湛。朕授你‘北境行营参军’(从四品上,高级幕僚职),协理北疆军政要务,赐爵‘县侯’,赏黄金三千两,灵玉十方,御赐兵法孤本一套!”
秦玉龙沉稳谢恩:“臣谢陛下厚赏!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安抚使与镇北将军,经营北疆,不负圣望。”他更看重的是参军的实权和对北疆经营的参与度,至于爵位金银,反在其次。
最后,李琰的目光落在了程度身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程度!”
“啊?臣在!”程度正偷偷观察殿顶的壁画,闻声吓了一跳,连忙出列,那模样引得几位老臣忍俊不禁。
“尔虽未直接参与战阵,然于战前探查敌情、绘制地图、战时鼓舞士气、战后安抚民心、宣扬国威等方面,亦有独特功绩。更难得是,于艺术之道中感悟先天,亦是奇才。朕授你‘礼部员外郎’(从六品上,清贵闲职)兼‘宫廷画师’,赐爵‘乡侯’,赏黄金两千两,御用湖笔徽墨十套,前朝名画三卷!”
这封赏显然是充分考虑了他的志趣。员外郎是个闲差,宫廷画师更是符合他爱好。程度一听,喜笑颜开,特别是听到那名画三卷,眼睛都亮了,连忙谢恩:“臣谢陛下!陛下圣明!臣一定好好画画,把陛下的英明神武都画下来!”
百官闻言,又是一阵低笑。李琰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这般跳脱性子。
封赏完毕,李琰看着阶下这四位风格迥异却都已成为国家栋梁的子侄辈,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对满朝文武叹道:“昔日世人皆言长安纨绔,不堪大用。然今日观之,谁言少年郎不能建不世之功?朕之子侄辈,亦是人中龙凤!只要给予机会和舞台,我玄唐少年,皆可为国效力,开创盛世!”
皇帝这番话,既是肯定,也是激励,更是说给所有年轻官员和天下少年听的。殿内百官纷纷躬身:“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盛大的封赏典礼,在一片和谐与振奋的气氛中结束。
退朝之后,李之源被皇帝单独留了下来,带到了御书房。
没有了外人,李琰放松了许多,指着旁边的锦凳让李之源坐下,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现在满意了?富昌亲王,太子太保,这爵位官职,都快赶上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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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源笑嘻嘻地坐下,毫无正形:“皇帝伯伯您就别打趣我了,您还不知道我?我就喜欢听听金币碰撞的响声,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号,听着威风,哪有真金白银实在?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把那‘太子太保’的俸禄也折成金子给我呗?”
“滚蛋!”李琰笑骂,拿起一本奏折作势要打,“就知道钱!朕问你,北疆那摊子事,后续你打算怎么弄?那二十三座城池,十几万降卒,还有跟草原那些部落的关系,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
李之源这才稍微正经了点,道:“陛下放心,强子负责军事镇守,玉龙擅长治理,有他们俩在,北疆乱不了。至于那些降卒,打散了编入筑城、修路、开矿的队伍里,给工钱管饱饭,比当兵卖命强,他们自然安心。草原那边,更简单,咱们有他们需要的茶叶、盐铁、布匹、琉璃,他们有牛羊马匹皮毛,互通有无就是了,只要咱们够强够富,他们自然老实。说不定以后,还能从草原上给您招骑兵呢。”
李琰听着,微微点头,这小子虽然贪财,但大事上并不糊涂,思路清晰得很。他沉吟片刻,道:“如此便好。朕会全力支持你。不过,树大招风,你此番立下大功,又得了如此厚赏,朝中眼红的人不会少,自己行事要有些分寸,莫要太过张扬,给人留下把柄。”
这话里有关切,也有敲打。李之源自然听得明白,嘿嘿一笑:“陛下放心,我一向最守规矩了(才怪)。保证不给您惹麻烦…嗯,尽量少惹麻烦。”
李琰瞪了他一眼,挥挥手:“行了行了,滚回去吧!看着你就来气!记得把朕赏你的金子搬走,省得放在宫里占地方!”
“好嘞!臣告退!”李之源就等着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地溜了。什么敲打提醒,左耳进右耳就出了,还是金子实在。
看着李之源欢快溜走的背影,李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他拿起一份密奏,上面详细记录了李之源在北疆的种种“胡作非为”以及私下里抱怨“皇帝老儿抠门”的言语。他轻轻将密奏放下,自语道:“这小子…虽然混账,但能办事,也能惹事…用得好,是一把开疆拓土的利剑;用不好…唉,但愿他一直只对钱感兴趣吧。”
且说李之源出了皇宫,王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外。来福和一群护卫看着一箱箱抬出来的黄金绸缎,眼睛都直了。
“公子!公子!这么多赏赐!财了财了!”来福兴奋地搓着手。
“瞧你那点出息!”李之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却迫不及待地跳上马车,拿起一锭金元宝,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听着那细微的声响,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和陶醉的神情,“嗯…还是这味道醇正!比什么王爷、太保的名头好听多了!”
回到唐王府,更是热闹非凡。王府门前车水马龙,都是来道贺的各级官员和各家勋贵。李之源懒得应酬,直接让管家李忠去应付,自己则一头钻进了库房,看着堆积如山的赏赐,特别是那金灿灿的一万两黄金,乐得合不拢嘴,亲自拿着账本和算盘,噼里啪啦地开始计算这些金子能换成多少铜钱,能买多少亩地,能开多少新店…
王强、秦玉龙、程度也各自回府接受家人的祝贺和同僚的追捧,但很快就不约而同地又聚到了唐王府。相比那些虚情假意的应酬,他们更习惯待在李之源这里。
看着库房里对着金子傻笑的李之源,王强无奈道:“源哥儿,陛下封了那么大的官,你就一点不激动?”
李之源头也不抬:“激动啊!怎么不激动?你看这金子成色多好!当官哪有数金子开心?”
秦玉龙摇扇轻笑:“陛下今日那番话,既是勉励,也是告诫。北疆如今成了肥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往后行事,需得更谨慎些才是。”
“怕什么?”李之源终于抬起头,撇撇嘴,“咱们有钱有兵有地盘,皇帝伯伯还得指望咱们给他守北大门呢!只要不造反,随便咱们折腾!再说了,谁会跟钱过不去?眼红?眼红就来北疆投资啊,本王欢迎!”
程度则兴奋地拉着李之源:“源哥儿,陛下赏了我三幅前朝名画!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真迹!要是真的,可就值大钱了!”
四人笑闹一阵,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如何经营北疆,如何赚钱上去了。封赏带来的荣耀似乎只是过眼云烟,唯有真金白银和实实在在的产业,才能让他们持续兴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李之源暂时选择性地忘记了,库房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更烫手的山芋——那枚引得长安佛门鸡飞狗跳的佛骨舍利。
一场针对佛门的“商业谈判”,即将在这位刚刚受封赏的“富昌亲王”主导下,以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展开。
(中回完)
第二十一回(下):佛门暗涌欲赎宝·亲王巧算天价费
麟德殿封赏的余波尚未平息,长安城内的暗流却已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大慈悲寺佛骨舍利失窃案,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淡出人们的视线,反而因为那则关于佛宝被“身份尊贵”之人“妥善保管”的模糊消息,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尤其是佛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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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寺庙的方丈、主持们,这几日可谓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们频繁地互相走动,秘密商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与不安。消息所指,几乎直指那位刚刚受封“富昌亲王”、风头无两的李之源。一想到要和这位连皇帝都敢调侃、视佛门如待宰肥羊的纨绔王爷打交道,所有和尚都觉得嘴里苦,头皮麻。
“阿弥陀佛,这可如何是好?”大慈悲寺的方丈智慧大师,这几日仿佛苍老了十岁,在禅房里来回踱步,愁眉不展。舍利是在他寺中丢的,他压力最大。“那李王爷…唉,他若只是贪财,倒也罢了,怕就怕他…”
怕他什么?怕他故意刁难,怕他亵渎佛宝,怕他开出个根本无法接受的天价!这些担忧,在所有知情僧侣心中盘旋。
“方丈师兄,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前来商议的大轮寺方丈明镜大师(曾因紫檀念珠被坑)捻着佛珠,面色凝重,“李之源此人,行事乖张,不可以常理度之。我等若贸然上门,只怕正中其下怀,被他任意拿捏。”
“可佛宝不容有失啊!”另一位寺庙的班急切道,“舍利子乃佛门圣物,岂能长久流落在外,更何况是落在…落在那样一个人手中?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不如…我们联名上书朝廷,请陛下出面斡旋?”有人提议。
明镜大师苦笑摇头:“陛下若是肯管,早就管了。陛下对那位侄儿的纵容,诸位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北疆那般大事,都全权交由他胡闹…此事,陛下多半会推说乃民间纠纷,不予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