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被这番诡辩噎得一时语塞,半晌才道:“那舍利放光之事,分明是有人暗中做手脚!”
“哦?”李之源挑眉,“大师可有证据?”
慧觉顿时语塞。他们暗中查访多日,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李之源与舍利放光有关。
李之源见状,语气转冷:“既然没有证据,大师就是诬蔑本王了?按照《玄唐律》,诬蔑皇亲该当何罪,大师可知道?”
慧觉面色微变,但仍强自镇定:“王爷不必威胁贫僧。佛门虽不愿与世俗权势相争,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李之源忽然笑了:“大师言重了。本王对佛门向来敬重,只是看不惯某些人打着佛祖旗号招摇撞骗罢了。”他话锋一转,“不过大师既然提起,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听闻大轮寺在江南有几处茶园,生意不太好?”李之源悠悠道,“本王可以高价收购,免得寺中为这些俗务烦心,专心礼佛岂不更好?”
慧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分明是要得寸进尺!
“王爷休想!”慧觉断然拒绝,“大轮寺产业乃是历代祖师所传,岂能轻易变卖!”
“那就没办法了。”李之源摊手,“本王一片好心,大师不领情就算了。来福,送客!”
慧觉被“请”出王府,心中愤懑难平。他深知李之源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继续打大轮寺产业的主意。
回到客栈,慧觉立即修书一封,将京城情况详细汇报给慧明方丈,请求指示。
五日后,慧明方丈的回信到了,只有短短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慧觉沉思良久,忽然计上心来。
翌日,京城开始流传一个新的消息:大轮寺慧觉大师乃罗汉转世,有慧眼识宝之能,近日将在京城举行为期三日的“鉴宝法会”,为信众鉴定宝物,分文不取。
消息一出,顿时引起轰动。慧觉大师的名号在信众中本就响亮,如今再加上“罗汉转世”的光环,更是让人趋之若鹜。
法会日,大轮寺临时设立的鉴宝处人山人海,携宝前来鉴定的百姓排起了长队。
慧觉果然慧眼如炬,不论什么宝物,只需一眼便能说出其来历、价值,甚至还能道出与之相关的奇闻异事,令人叹服。
程度闻讯,也忍不住好奇,偷偷带着几件收藏前去试探。
“大师果然名不虚传!”程度回来后对李之源啧啧称奇,“我那块仿古玉璧,多少行家都看不出破绽,慧觉一眼就说是仿品,连年代和仿制手法都说得分毫不差!”
李之源眯起眼:“这老和尚倒是有两下子。”
秦玉龙沉吟道:“王爷,慧觉此举恐怕别有用心。他这是在积累声望,与我们抗衡。”
正如秦玉龙所料,慧觉通过鉴宝法会,成功挽回了不少佛门声誉。更妙的是,他在鉴宝过程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佛法无边,宝光自现”、“心诚则灵”之类的话,暗中回应之前的“佛光招财”事件。
法会最后一日,慧觉当众展示了一枚真正的佛骨舍利。那舍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之前金光寺那枚“放光”的舍利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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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舍利宝光内敛,温润如水;假舍利光华外泄,耀目如灯。”慧觉意味深长地说,“佛法亦然,真佛法润物无声,假佛法喧哗扰攘。”
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在场信众无不心领神会。
消息传到王府,程度气得跳脚:“这老秃驴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李之源却笑了:“有意思,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
“源哥儿,咱们得想办法扳回一城啊!”程度急道,“再让这老和尚这么搞下去,咱们之前做的事就白费了!”
秦玉龙沉吟道:“慧觉借鉴宝积累声望,我们也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王爷,记得前几日西域商人进贡的那件‘琉璃塔’吗?”
李之源眼睛一亮:“你是说那件晚上会自光的宝物?”
“正是。”秦玉龙点头,“咱们可以办个‘赛宝大会’,邀请慧觉大师参加。届时王爷拿出琉璃塔,压过他的风头。”
程度拍手叫好:“妙啊!到时候看那老和尚还怎么嘚瑟!”
李之源却摇头:“不够。要玩就玩大点。”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仅要赛宝,还要赌宝。”
“赌宝?”程度和秦玉龙齐声问。
“没错。”李之源笑道,“咱们设个赌局,就赌慧觉认不认识本王的宝物。若是他认识,本王捐十万两银子给大轮寺;若是不认识,嘿嘿,大轮寺在江南的那几处茶园就归本王了。”
秦玉龙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这赌注是否太大了?那琉璃塔虽然稀奇,但慧觉见识广博,万一”
“没有万一。”李之源自信满满,“你们只管去下帖便是。”
三日后,富昌王府向慧觉出了正式请柬,邀请他参加“百家赛宝大会”,并附上了赌约细节。
慧觉接到请柬,沉吟良久。弟子们纷纷劝阻:“师叔,这分明是陷阱!”“那李之源诡计多端,必定有诈!”“咱们还是回绝了吧!”
慧觉却道:“若是不去,岂不显得佛门怯懦?何况那琉璃塔老衲确有耳闻,乃是西域奇珍,夜间能蓝光,但白日里与普通琉璃无异。老衲有把握认出。”
“可是赌注太大”“无妨。”慧觉自信道,“老衲修行数十载,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难道还认不出一件琉璃塔?”
最终,慧觉接受了邀请。
赛宝大会当日,富昌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都想亲眼目睹这场佛门与王府的较量。
慧觉带着弟子准时到来,引起一阵骚动。许多人纷纷上前行礼,表达对佛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