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是秦玉龙精心挑选的能言善辩之士,见面便笑呵呵地道:“沙尔多将军,久仰大名!我家公子深知,高昌与玄唐虽有些许旧怨,但实无深仇大恨。此次出兵,想必也是受扶余裹挟,不得已而为之。我家公子愿与将军交个朋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若将军愿行个方便,日后风行商行愿与将军独家合作,这北境通往西域的新商路利润,可分予将军三成。何必为了扶余那点空头许诺,损兵折将呢?”
沙尔多看着那璀璨的明珠和华美的蜀锦,又听到“新商路利润三成”的承诺,眼神闪烁,沉吟不语。他本就对扶余不满,只是碍于盟约而来,此刻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接着,李之源又派人,拉着几十车食盐、茶叶、瓷器以及许多蛮族从未见过的琉璃制品、香水等奢侈品,大摇大摆地来到蛮族兀术王子的营地外,公开叫卖,价格却高得离谱,一把精美的琉璃小镜,竟要换十头牛!
兀术王子起初大怒,觉得是羞辱,但当他看到那些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光彩的琉璃器,还有那些香气扑鼻、让部落贵女们尖叫的香水时,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部落的其他领们更是眼红不已。
李之源的使者适时出现,笑道:“王子殿下,这些都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价格好商量。若王子喜欢,我们还可以长期贸易,用你们的牛羊马匹来换。价格嘛,绝对比市价高两成!何必打打杀杀呢?一起财不好吗?”
兀术王子看着周围部落领们渴望的眼神,又想想能换来这么多好东西和更高的收购价,对扶余的那点盟约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手一挥:“换!有多少换多少!”蛮族联军的心思,瞬间从打仗转移到了做生意和分赃上。
分化策略初显成效,李之源的重点目标,始终是罪魁祸——扶余主帅朴正焕。
通过重金收买的扶余内应,以及秦玉龙强大的情报网络,朴正焕的底细被查了个底朝天:此人军事才能平庸,却极度贪婪好色,尤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嗜赌如命,且赌品极差,输急了就容易失去理智,什么都能押上去。
“嗜赌?赌品还差?”李之源摸着下巴,眼睛亮得吓人,“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他立刻召集心腹密议。
“玉龙,这事儿你擅长。给他设个局,一个他绝对无法拒绝的局。”李之源笑道。
秦玉龙羽扇轻摇,成竹在胸:“此事易尔。需投其所好,诱其入彀。我们先以重礼开道,麻痹其心志。然后,再以一场看似公平公开,实则暗藏杀机的赌约,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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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兴奋地拿出画板:“我给那朴正焕画几张‘赌神附体’、‘赢遍天下’的画像先送过去,拍拍他马屁,让他飘飘然!”
王强皱眉:“源哥儿,真要赌?万一…”
“没有万一。”李之源笑得像只狐狸,“咱们有老千…啊不,咱们有‘神仙’相助,怕什么?”他瞟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明月,嗯,离剑加热个骰子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兑剑干扰一下对方心神,更是小菜一碟。
计议已定,一份极其奢华夸张的礼单,连同程度精心绘制的、将朴正焕描绘成“百战赌神”的马屁画,被送到了扶余大营朴正焕的手中。
礼单上包括:南海夜明珠一斗,西域葡萄酒百桶,江南绝色歌姬二十名,玄唐大师精制玉器一套…
朴正焕看着礼单和画,先是震惊于玄唐的“软弱的贿赂”,继而那画上的吹捧让他虚荣心极度膨胀,尤其是“赌神”二字,更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他虽然疑惑对方为何投其所好,但贪婪和自大很快压倒了警惕。
“哼!算那小子识相!知道怕了!”朴正焕抚摸着礼单,对副将得意道,“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若是识趣,本帅倒不是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副将忧心忡忡:“大帅,玄唐人狡猾,尤其是那李之源,诡计多端,此举恐防有诈啊!”
“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能有什么诈?”朴正焕不屑一顾,“他不过是怕了,想用这些财宝美人来乞和罢了!待本帅再去榨干他的油水!”
于是,一份回信送出,朴正焕“欣然”接受礼物,并表示“愿与李公子把酒言欢”。
当夜,在铁壁关与联军大营之间的一处中立地带,一座临时搭建却极尽奢华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帐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摆满了美酒佳肴。中间一张巨大的赌桌格外醒目。李之源这边,只带了秦玉龙、王强和作为护卫的明月,以及几个伺候倒酒的侍女。
朴正焕则带着几个亲信副将,趾高气扬地到来。他一进帐,目光就被那堆积如山的礼物和那些貌美如花的歌姬吸引,眼中贪婪之色大盛。
“哈哈哈!李公子果然豪爽!年少有为啊!”朴正焕假意寒暄着,眼睛却不停地在礼物和歌姬身上打转。
李之源起身相迎,笑容热情洋溢,活像个见到肥羊的商人:“朴大帅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只望大帅莫要再动干戈,让我这小小商行有条活路啊。”语气卑微,恰到好处地满足了朴正焕的虚荣心。
双方落座,推杯换盏,气氛看似热烈,实则各怀鬼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之源见时机差不多,便唉声叹气起来:“朴大帅,您也看到了,小子我是真心想息事宁人。只是…只是陛下那边催得紧,若我就此退去,实在无法交代。您看…”
朴正焕剔着牙,斜眼看着李之源:“那李公子的意思是?”
李之源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久闻大帅乃沙场豪杰,更是…更是此道高手(他指了指赌桌)。小子不才,也想附庸风雅一番。不如…你我二人,借此良宵,小赌几局如何?”
朴正焕眼睛一亮,果然上钩:“哦?赌什么?”
李之源一挥手,来福立刻让人抬上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金光灿灿,全是马蹄金!还有一盒盒的珍珠宝石,耀眼生花。
“小子愿以黄金百万两,明珠十斛,外加这些美人,”李之源指了指那些歌姬,“以及我风行商行未来三年与扶余贸易的三成利,作为赌注!”
饶是朴正焕有所准备,也被这巨大的手笔惊得呼吸一窒,心脏狂跳。他身边的副将们也瞪大了眼睛。
“不知大帅…可愿赏脸,赌上一赌?”李之源微笑着,语气充满了诱惑,“若大帅赢了,这些,立刻都是您的!小子我立刻上书陛下,言明北境安靖,联军乃友好访问,即刻退兵!如何?”
朴正焕热血上涌,脑子里全是黄金美人,几乎想立刻答应,但残存的理智让他问道:“那你若赢了呢?”
李之源摆摆手,一副“我怎么可能赢”的样子,随意道:“若小子侥幸赢个一局半局,也不敢多要。只需大帅麾下淘汰下来的些许老旧马匹、破损铠甲、用旧的弓弩,充充门面,让我回去好交差,证明小子确实来此‘安抚’过,并非空手而回,如何?当然,三局两胜,公平合理。”
用自己看不上眼的破烂,去赌对方真金白银加美人和贸易权?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朴正焕彻底心动了,他觉得李之源就是个被吓破了胆的纨绔子弟,想用这种近乎送钱的方式讨好自己,换取退兵。
“好!爽快!本帅就与你赌这三局!”朴正焕一拍桌子,大声应允,生怕李之源反悔。
“大帅豪气!”李之源抚掌大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