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的身体比他的嘴诚实,很快便蹭着段承的腿根,但那人的那里和他的人一样无动于衷。
他探出手,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揉着,嘴唇终于分离,又凑过去贴着段承的耳朵轻声说:“你真的想和我分开吗?和我做不爽吗?段承,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段承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他正欲开口突然被李朝阳空闲的那只手捂住嘴。
“说不出来我想听的就别说了。”李朝阳不再管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段承,像是和那里作对一样。
他太懂男人的身体,知道哪里敏感,知道用什么手法更舒服,他就不信会没有反应。
去他妈的不是同性恋。还不是要在他手里……
段承沉默许久,抬手握住李朝阳的手腕,打断他的动作:“够了。”
李朝阳抬抬头,停顿片刻像是在和自己较量,随后妥协了。
他突然屈膝跪在地上,手还握着没什么反应的那处,没等面前的人意识,身子往前倾了倾,张开了嘴。
段承睁大眼睛,他喉结一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推开了他。
两人拉开几分距离后,段承拽上裤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直到脊背完全贴着门,再也没有退路。
“你对我没感觉了是吗?”李朝阳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他觉得自己脑抽了,何止是脑抽了,像被夺舍了。
“滚。”李朝阳浑身脱力,他缓缓从地上起来,一时间腿差点没能站稳,手指微微曲起来指了指门口,又道:“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滚远点。”
段承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他步子迈得很大,到后来甚至跑了起来,胸腔堵了一团浸透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压迫挤占着本就不大的空间、掠夺着极少的空气,他呼吸不上来。
“对不起李哥。”段承终于说出口:“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你爱我,可这份爱我接受不了,这份满是疮痍、一块一块粘连起来的爱,像水蛭一样吸食着你,你有多爱我,就有多痛苦。
等他离开,消失在视线里,李朝阳还站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不知道多久,才动了动僵直的腿。
他扶着门缓慢地坐下,曲着腿坐在地板上,直到脖子传来阵阵痒意,李朝阳伸出手抓了抓,好似失去了知觉和痛感,为了消散伤痕愈合带来的痒,他又抓出一道道伤口。
手指染上血迹,从指尖一直到掌心,零零散散的。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伤痕又会变成一道道难以消失的疤,在他反反复复地新伤遮盖旧伤中,愈合、撕裂、再愈合。
李朝阳捂着头,头痛欲裂,用力地闭起眼睛试图减轻一份疼痛。
这些日子里,他的心境的确生了些变化。从来不信神佛的李朝阳也渐渐觉得,有些东西他一时间真的无法抵抗,耗尽所有精力,辗转反侧也难以抵抗,留下的只有一具筋疲力尽后空洞的躯壳。
他又吃了点药,用来麻痹神经,短暂的逃避一切。怪不得药物会上瘾,因为忘记得实在是太快,无论是记忆还是身心的痛楚,都抛之脑后。
李朝阳一个没拿稳,药瓶掉落在地板上,白色的药片撒落出来,他也懒得去拾,盯着那一小片药丸出神。
他想起了段承曾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记录着他的吃药频率,那纸现在在哪儿来着?
李朝阳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拖着两条沉重的腿翻箱倒柜地找,拉开一个又一个空荡的柜子时,他忽地想起,这里不是他的家。
不是他的庇护所,不是他的栖身之地。全城这么大,他有数不过来的房产,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唯一感受到温暖和安心的,称得上家的地方是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狭窄的只能一个人通过的楼道、总是忽闪忽灭的声控灯、吱呀作响的铁门、一张翻身会掉下去的床。
李朝阳笑了,他笑了很久。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在一处待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的地方,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像是一只濒危动物最后的栖息地,可消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作者有话说】
这章依旧酸酸的ㄒoㄒ~~
ps:这个段承不要不知好歹(这件事李哥之后会时不时拿出来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