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大张嫂果然又说起了昨晚的事?,“月沉,昨天那个小哥儿我看着挺合适的,和你也只?差三?岁,而且家里有手艺,你们?如果能成亲,他们?家以后也能多多帮衬着你。”
林月沉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也没瞧谁,只?顾着掏咸鸭蛋吃,等大张嫂的话说完,他手边的蛋壳也垒了一堆,这才道:“姨,别说了,等过完这两个月再?谈吧,最迟年底,我一定相亲,行不?”
“为啥非得过完这两个月啊?”大张嫂不理解,“这两个月你到?底有啥事?啊?”
柏哥儿在一旁默默地低下了头,一手拿着半块咸鸭蛋,抿着筷子尖上的一丁点儿蛋黄。
“没有啥事?啊,就是等年底才有时间慢慢相嘛。”林月沉说完,将碗里撬出来的蛋黄一一夹给了柏哥儿,然后又拿走了柏哥儿手里的那半块咸鸭蛋,撬出蛋黄以后也夹给他,齁咸的蛋白留给自己。
柏哥儿愣愣地看着他,耳朵开始发?红。
林月沉转头冲他笑笑,声音温柔:“快吃。”
柏哥儿一下子从耳朵红到?了脸,再?到?脖子,害羞得立马低下了头。
他也不想胡思乱想的,但是架不住胸膛里的那颗心有自己的想法?,怦怦乱跳。
还是胳膊长点好啊。
长柳坐在对角心想,看着林月沉隔着自己和黑娃都要把蛋黄夹给柏哥儿,他已经估摸出个大概来了。
想必是有戏,长柳瞧着真是高兴,开始暗自琢磨着要好好给柏哥儿办生辰宴了。
下午的时候张青松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地契房契那些东西,长柳看了欢喜得不得了,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一身的力气没处使,便撸着袖子和柏哥儿又将屋子里清扫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搬床。
他们?两口?子的雕花大床重,是张青松他们?四个男人一起抬过去的,到?了院子里以后还把上面挂床幔的架子给拆了一部?分,这才抬进主屋。
“青松啊,你家这门得扩一扩了,你看你进来都碰头。”大张哥哈哈大笑着。
张青松也笑,回:“是得扩,回头还得把这院子也扩一扩,不然人多了住不下。”
床安好以后,长柳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整理。
他将床上那些旧的被褥都拆下来,把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擦了个干净,然后再?去自己的嫁妆箱子里拿了陪嫁的床幔和被褥换上,全是新的。
有了自己的家,当然要盖新被子了。
长柳拿着鸡毛掸子轻轻扫了扫,又抻平了被角,不叫出现一丝褶皱,然后直起腰看了又看,心里喜欢得不行。
张青松和林月沉拎着柏哥儿的小床过来了,长柳听见后抱起另一床新被褥,关了主屋的门过去帮忙。
“你,”长柳抱着新被褥,挺直了腰板指挥张青松干活,“把这个,拆了。”
张青松望着他宠溺地笑了笑,立马动手,把柏哥儿那床旧被褥都拆下来放在一旁。
长柳看了看床架子,又对柏哥儿道:“柏哥儿你,你打水来,擦擦,我给你换,换新的。”
“哦。”柏哥儿立马行动,却?被林月沉给叫住了,“哥去。”
说完,转身满脸堆笑的打水去了,然后端着一盆水进来乐呵呵地给柏哥儿把小床擦得干干净净。
只?是越擦,他越觉得不得劲,最后索性?站起来抱着双手看。
柏哥儿的床小,屋子大,也没什么旁的东西,因此小小一张床摆下后显得更小了。
见状,林月沉皱眉对张青松埋怨着:“我说,你啥时候给我们?柏哥儿换张大床啊?”
“有钱了就换。”张青松回着,可林月沉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转头看着柏哥儿,对他道,“你哥不行,以后沉哥给你买大床。”
这话正巧被走到门口的大张嫂听见,紧接着就传来了震耳的责备声:“林月沉!你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有分寸啊。”林月沉沾沾自喜地笑着,觉得自己掌握得可好了,暗示得恰到?好处。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柏哥儿眼里,就是不着调的邻家大哥拿自己寻开心。
柏哥儿小小地叹了口?气。
长柳看着他笑,拉着他去给他铺床,张青松便负责转移大张嫂的注意力,“嫂子,一会儿晚上都来我家吃饭啊,我下厨,还有前?两天来帮忙的你也帮我知会一声,都来。”
大张嫂很?快就被他的话吸引了,应着:“行,我去给你叫。”
林月沉凑在旁边冷不丁地开口?:“那我今天可以点菜了?”
张青松还没来得及回,大张嫂立马就盯上了他,“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跟我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林月沉:“啥事?儿啊,在这儿说呗,又没外?人。”
大张嫂可不惯着他,跟撵小孩儿一样,“赶紧回家。”
张青松无奈叹了口?气,拍拍林月沉的肩膀,低声道:“快去吧。”
大张嫂哪里等得到?回家,将林月沉领出门以后就开始低声叮嘱了,“我知道你和他们?兄弟俩一起长大,感情要好,但你别忘了柏哥儿现在大了,该议亲了,你要是还这么油腔滑调的逗人家,我非让你姨父打你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是逗人家啊,”林月沉忽然转头看向她,收起了一贯的作风,认真严肃地说,“姨,我知道是非分寸,你放心吧。”
大张嫂愣了一下,心里头渐渐有了个疑影儿,立马追上去扯着他的胳膊道:“林月沉我告诉你啊,那柏哥儿年纪小,同你可差了六岁,而且论资排辈,你得叫他一声小叔,你心思给我放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