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熟之?前,张青松正巧到家,昨天晚上忙到深夜,所以他就没回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坐着歇息的时候,长柳就说起了叶忱和柏哥儿的事。
“他要入赘?”张青松皱着眉,声?音有?些大。
长柳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嗔着:“你,你小声?点呀。”
张青松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夫郎的香气?,这才冷静了下来,思虑着:“我得抽时间去找他问问,他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怕是有?话没说清楚,误会了。”
否则叶忱那么好的条件,为啥入赘到他家来啊。
长柳也觉得说得在理?,但?还是有?些担忧,便叮嘱着:“还没,没定呢,你别?往外说了,小心打听着,别?走漏了风声?。”
“放心吧,有?分寸的。”张青松回着。
“长郎君,你家的中秋礼还有?吗,我也要一份呢。”有?人来卖东西,准备着回娘家去呢。
自?从头一年的重阳礼卖得特别?好以后,每到节日长柳都会准备,比如这次中秋准备的就是一盒月饼,一壶桂花酒,一瓶桂花蜜,然后搭上几串葡萄,和一些旁的水果。
长柳见来生意?了,赶忙笑着回:“有?,有?呢,你来屋里挑吧。”
说完,便引着人进了堂屋,让他自?己去挑。
过了八月十五,张青松回镇上,说会去好好打听清楚,长柳也就放心了,耐着性子等消息。
长柳在家继续忙活,准备着先给阿爹和爹爹一人做一身新的冬衣棉鞋,毕竟过了中秋就要开始变冷了。
到了八月底这天,张青松回家来,长柳正兴冲冲地去接他,却看见他一脸的愁容,当即便吓了一跳。
“咋,咋了这是?”
张青松叹了口气?,道:“今天早上我在镇上碰见了叶忱他大哥,顺便就问了一句叶忱是不是上山了,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结果他大哥说,叶忱挨打了,都躺床上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什,什么!”长柳吃了一惊,“好端端的,他,他咋挨打了啊?”
“没敢细问,夫郎,一会儿晚上你准备点东西,明儿一早我们去他家看看他吧。”
长柳担心坏了,连连点头,“行,我们明天去,去看看他。”
说完起身准备出?去端饭吃,结果却看见柏哥儿站在货架后头,眼圈红红的。
“柏哥儿……”长柳小声?喊着。
柏哥儿撇了撇嘴,笑着回:“嗯,哥夫你坐吧,我去灶屋端菜。”
说完便跑了。
长柳想叫他来着,但?是犹豫了下还是算了,转头跟张青松说:“明儿我们去的时候,带,带上柏哥儿吧?”
张青松想了想,觉得也行,便答应了。
吃过饭歇了会儿,因为张青松回来得比较晚,所以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
但?长柳和他还是去了前村,准备找叶娘子问问叶家人的忌讳啥的,这样好准备明天带去的礼。
柏哥儿没让长阿爹和陆郎君两个?老人去洗碗,将他们哄回了屋,然后自?个?儿去了灶屋收拾。
他手脚麻利,没多大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还热了一锅水,准备回屋洗澡,结果刚走到院子就看见路边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了。
兴许是过路的,柏哥儿瞧了一眼,没放在心上,转身就要走,却忽然听见院子边传来了叶忱的声?音:“柏哥儿。”
柏哥儿转过身去,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叶忱就站在他家院子外面。
他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隔着竹栏,有?些着急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叶忱笑了笑,“我今天听大哥说青松哥在打听我,我怕你担心,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我没事儿。”
“那你快进屋坐。”柏哥儿说着就要去开门,却被叶忱制止了,“不坐了,我是偷溜出?来的,我阿爹阿娘不知道,我同你说两句话就要走了,不然让人看见有?麻烦。”
听见这话,柏哥儿也不再邀他进屋了,而是关切地询问:“我听哥哥说你挨打了,咋回事啊,被打成什么样了,要紧吗?”
下午哥哥回来才说被打得半个?月都起不来床了,怎么这会儿出?现在这里?
柏哥儿好担心,眉毛皱成了一堆。
叶忱听了,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啥大事儿,我阿爹他舍不得打太重,早就不疼了,我都是装的。”
“那他为啥打你啊?”
听见这话,叶忱有?些犹豫,挠了挠头,带着点儿少年好面子的青涩,不好意?思地回:“我跟他说,我要来你家入赘,他不肯,我同他犟,就被打了呗。”
“就为了这个??”柏哥儿皱眉看着他,忍不住埋怨,“你,你怎么这么傻?”
叶忱笑笑,轻声?安抚着:“不傻,哪里傻了?”
少年自?认为狡猾无比,却在初见后就急切地捧出?了一颗真心。
那日叶忱看见柏哥儿那么依赖长柳,便想起了他在山上打猎时,阿爹跟他讲过,不管家里多困难,都不能对带崽的猎物下手的。
所以当他看见柏哥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找长柳时,心里也跟着好难过。
不想让柏哥儿离开他最爱的哥夫,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因此他回去后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久,这才琢磨出?这个?办法来。
叶忱觉得反正自?己常年待在山上,在哪儿都一样,但?是柏哥儿不一样。
柏哥儿听了他的话,很是感动,但?还是板着脸问了一句,“你说你要入赘给我家,知道这代表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