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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第2页）

赵健要我以静制动，静如高山。可是，我快顶不住了。我想一走了之，逃离这是非之地。我脸皮终究薄如纸翼。这地方，与我磁场不和，八字不合。

有陌生号码打来。我机械地接听。

“是陈泠然老师吗？”

“是的。您是······？”

“蔽姓李，那天你和评委一起，我是在场的秘书。您有印象吗？”

我回想，是了。秘书和他的领导，冷声硬气。秘书圆滑似一条泥鳅。

“你好，李秘书。”

“在忙吗？”

“我现在······您说。”

“有一家私房菜馆很好吃，有没时间赏脸吃个饭。”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戴罪之身。但我很好奇，他为什麽想请我吃饭。

“这家菜馆道地可口。”

我的厨艺尚可，我会贪口欲之腹吗？这些特色菜在我眼里比不上一道辣椒炒肉。

“有点教育方面的事情，想跟你请教请教。”他口气越是谦逊，我心里越发虚。

“请教不敢当，向您指教才是。您告诉我地址，我一定准时到。”

他说了一处地址。

“谢谢李秘书。”比起前程未卜，我现下更想弄清他葫芦里卖什麽药。

回宿舍，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我洗了把脸，换上白底海军蓝竖条纹衬衫，黑色皮带系灰黑色休闲西裤；涂了点唇膏，擦上口红，穿上灰米红板鞋，单刀赴会。

当我说出地址时，的士司机从後视镜里端详我。

我问，怎麽了？

他说，我一年到头难得几回送客去那里。我们想去吃饭都定不了。七找八找关系才去得起哦。姑娘好本事。

我说，我跟您一样。来这几年，没资格去那里。最近单位有名额，好不容易抢到一个桌位，请朋友吃饭一起见识见识。我胡诌道。

他说，哎哟，姑娘好手气。不晓得这辈子遇不遇得到你这麽好的朋友。

我说，不过一顿饭吧，没什麽了不起。其实我还是喜欢跟家里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呢。

他从後视镜又看我一眼，憨憨笑了。对对对。是这样。像你这麽有觉悟又这麽······年轻人注重家庭的太少。

我笑笑，不再搭腔。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光彩耀人啊。

一进餐厅，漂亮的迎宾员询问我预定人姓名桌台号包厢名。告知後，她做出请的手势。她走在前，身着红色金鸟刺绣旗袍，步态袅袅生姿。

经过大厅，开了一个高门，眼前是亭台楼阁风格的建筑物，有假山，池水，一层仿园林新建的半圆形长廊，从中穿过，就是古色古香的一间连着一间的包厢。

我特意提早十五分钟到。没等几分钟，穿行政夹克的李秘书出现，看到我的休闲打扮，想必意想不到。

他伸出手，我也伸出手。

他坐下来，说：“不知道陈老师喜欢吃什麽，点了几道这里有名的菜。”他稍一擡手，服务员报上菜名：清蒸鸽子，三丝鱼翅，一品海参，脆皮八宝鸭，清汤蹄燕，奶油栗子酪。”

“陈老师还有需要添加吗？”

服务员递菜单。

我视线一扫，微笑道：“暂时不需要。”

他招了招手。男服务员为我们倒上葡萄酒。我只喝过兑雪碧的葡萄酒。

“你没开车来，喝一杯。”

我随他摇一摇，晃一晃，静等片刻，低低敬酒，抿一小口。

“最近上课还好吗？”

“挺好的。学生调皮又聪明。”

“哎呀，我家孩子马上初中了。不知能不能进陈老师的学校。”

“如果住在附近或者成绩够好，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