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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第2页）

他看看我又看看菜，夹了一块拆骨肉，又夹了块牛肉。

“你吃的太少了。”我拿着双公共筷子，夹了好几块麻辣牛肉到他碗里。

他吃完了牛肉，脸上大面积泛红，耳根也红了，憋着气，忍不住咳嗽。“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起身冲去厕所。

他碗里，饭剩不到半碗，肉菜还有几块。几个菜里，浸透着各式各样的辣椒，红的，绿的，黄的，还有豆豉黑······

他个本地人，从小到大怕是没吃过辣吧。我拎起包，让服务员拿瓶纯净水，在洗手间外等他。他出来时没看到我，我叫了声他的名字。

啧啧，眼周成了红线圈，眼里尽是血丝，脖子青筋突出，似醉酒了。又像被爽打的茄子，脸上的红没褪去，沁着几滴汗水。

我递给他水。

他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完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一点辣吃不了。”

“也不是。是这里的辣椒太辣了。”他的嗓子都嘶哑起来，费了老大劲才把话说完。

存心捉弄一下他，没想弄巧成拙，我于心有愧。

我们想回原位，服务员已经收拾好，领了下一桌客人做生意。

“你吃过辣椒吗？”

“嗯嗯。我爸爸做菜会放辣椒。後来阿姨做菜就没放了。”

“是甜辣椒吧。就一蔬菜。”

“有机会你尝一下，味道不错。”

我们对上目光，我警铃大作，“我去结账。”

“我已经付了。”

“什麽时候？”我惊讶。

“去洗手间前。”

我看他，禁不住投以佩服的注视。“说好了我请。”

“不能让女士买单。”

“那你叫我请客吃饭，嫌油费贵？！”

他笑而不语。

我们去停车场。“你都没吃，买点面包吧。”

“好啊。我们再去看电影。”

我不可思议。

他当成约会？！吃饭看电影看夜景，接下来是不是在酒店大床睡觉了啊。

“你又那副表情了。”

“什麽？！”

“对我不以为然，生气要骂人。”他弯腰凑到耳边说。

这回轮到我的脸和耳朵滚烫。

我侧身向前一步，“电影我才看过了。”我语气低柔柔。

“我没说看什麽电影啊？新上映的你都看过了？”

除了那部看过的，其它新上映的一概不知。

他开车的方向和学校背道而驰。开到另一家电影院。

电梯开了。我踟蹰不前，他走出去，面向我，“我去买票。”说完加快脚步，我慢悠悠跟着，好宽大的肩背。

昨天才和一个男人看电影，今天换一个男人看。自觉有点儿水性杨花。

是不是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後，都要经历游戏人间的阶段啊。

可我并不想啊。我不想换人。我想的是一生一世一个伴侣，足矣。

前方买票的是文丰该有多好。

他转过头来，我盯着他看，细细看，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脸庞······一张新面孔。

我落下泪来。

眼前人越发清晰。他若有所思，眼神复杂，困顿，忧虑，焦心。

“你······这麽不想跟我看电影，我送你回去吧。”他声音低却清晰，在暗黄的灯下，眼帘蒙上灰影。

我问他，“你想看吗？”

“我不想勉强。”他正色道。

他哪次不勉强？！我抢过他手上的票，“走吧。”我买了些零食。一转身，他正好在我後面，我的额头碰到他的下巴，我想倒退两步，险些倒在柜台上。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往前一带，撞上他身子。

“我怕你跌倒。使了点劲。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