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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谊（第1页）

情谊

拍完照片，她收下文丰母亲赠的两个镯子，答应帮我送还。

诺伊照例损我一顿：“你啊，矫情。能给未过门媳妇的，人家不在乎些嘛个玩意儿。当丢了都不会心疼。”

“怎麽办，我也不在乎。干脆物归原主，省的见了糟心。”

“你就跟他较劲，注意到你与衆不同是吧。”

我不语。

“人快婿做得心安理得，好不快活。你还在处理前任的玩意。好工作，好······白送的男人也不要。”

“可是我不喜欢咖市。”我终于大胆地说出一直以来的观念。“我宁愿失去那份工作，都不想呆下去。我真的很难受好难捱，每一天下班回来，都要哭一哭。上班前打满鸡血才能出门。除了大部分学生，一草一木，一人一事，他们言行举止，我都不喜欢。你不懂我这种无根之人，在那有多彷徨无助有多忧惧！”我一字一顿，清晰且丧气地说。“多待一天，不，多呆一秒，我都憋慌。”我的眼泪落下来。

她呆了一呆。绝没想到我这麽讨厌这座城市。而这个机缘，是她带来的。她想要而不得，我得了却如烫手山芋如坐针毡。她紧紧拥住我。“对不起。”

我摇摇头。

“你不是无根之人，你有我呢。回来就回来吧。我们本来就在一个城市。”

“嗯嗯。”可是我心里清楚，朋友再好，哪怕胜过亲姐妹，成婚有娃之後不可避免渐行渐远。通常来说，父母和孩子，才是生活中的定海神针。

不管怎麽样，我无比珍惜诺伊和她的情谊。她是我的第一个美好。第二个是曾经的文丰。

人不能贪心。生活灰蒙蒙。年岁愈长，愈会发现，星光渺渺，还只限于年轻时段。

我们到西餐厅吃午饭。菲力牛排，不懂几成熟，能吃有嚼劲。拿铁咖啡醇香，奶油菌菇浓汤怪怪的，能喝。香煎龙利鱼还算鲜，法式洛林咸派浓郁······

“你的计划说来听听，看我能帮上什麽忙。”

“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多了去呢。但不是现在。先把咖市的房子装修租出去，覆盖这里的房贷和日常生活。期末考试结束，递交辞职信，走流程要一段时间，正好暑假搞装修。”

“你不等等绩效年中奖？”她笑。

······我不敢说实话。“‘等等等闷闷闷等等等慢吞吞，青春变成鱼尾纹’。”

诺伊哈哈笑，继而正色道：“你是怕和他们纠缠日渐加深？！”

我低头，脸红，默认。“暑假准备这里的考试。”

“你现在只能社招了。”

“嗯。本想下半年代课，实在不想受那个气，浪费时间，不如全职备考。租省图书馆附近的房子。”

“你住我的房啊。”

“你的房子太好，我没有动力备考。”我感激她的好意，但能靠自己不麻烦她。

她吃两口沙拉，“你装修的钱够吗？”

“当然够啊，绰绰有馀。你忘了多亏你介绍，我从做家教就开始存钱。後来和······上班两年，住学校宿舍，吃食堂，花不了几个钱。”我冲她微笑。

她眼眶湿润。“下半年有时会有教招。我周一去教育局问问今年有什麽安排。”

“你最好了。”我握住她的手不放，心中无限暖意。

方乘送我的那条裙子，洗净晒了。这一天我穿上这条裙子。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裙子的付款人。她笑：“你的风格始终如一啊，还是忍不住买了。”

我笑答：“嗯，一时改不了。慢慢来吧。”

“你那麽晚还逛街，平常不个样啊。是不是在约会。”

我心跳莫名加速，“无聊，去逛逛商场。”

她“哧”一声笑。“你啊，撒谎都不看人眼睛。心虚摆在脸上。”她拍拍我的脸颊。“文丰比你上道。”

“他？！他跟那些干姐干妹妹们不清不楚，都不带掩饰。去了咖市，人的确灵泛起来。”

“对。孙宇朋那样倨傲自大的人，都有意无意提起过你几回。”

我尴尬不已，坐立不安。

她笑：“你别想多，他那个红漆马桶哈唵滴，就算跟你一起，甩你只会比文丰更不眨眼更无情无义。”

“我对他从来没好感过。”我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