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铮正要答应,又想起还没搞清楚接下来的修炼安排,追问了一句:“师父,明日,不对,今日的课业照常吗?”
章存舒回过头来看她,神色中有些讶然,像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回答道:“今日暂歇,你的同窗们打了两日多的铁,怕是暂时舞不动剑。”
关云铮惊呆了:“他们还真去打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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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铮再次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她本以为半夜起来一趟,再次躺下决计睡不着,结果不知道是小悯弹的那支安眠曲依旧有残存的效用,还是她本来就困,方才只是惊醒后强打精神,总之还没等她开始例行驱逐脑内杂念强迫自己入睡,眼皮就沉沉地黏在了一起。
睁开眼时果然睡迟了,她再度穿上外衣和鞋子,洗漱完后推开门。
——她又把门关上了。
睡过头了眼睛有重影?石桌边怎么这么多人?总共不才四个位置吗?
她一头雾水地再次打开房门,确定了这双眼睛没有任何问题,石桌边就是拉拉杂杂地坐了……八个人。?这对吗?
为什么蒲飞鸢和褚鹤贤也在?几位先生聚在一起也就算了,为什么聚在她院子里?这点大的地方容纳这么多归墟大人物,她真的很有负担。
好在几位教习先生正在谈话,听见她开门的动静也没怎么分神,只有步雁山从谈话中寻得间隙,往她这边看了眼,对她笑了笑。
关云铮诚惶诚恐地也笑了笑,随后凑到坐在外围的师兄师姐旁边:“这是在做什么?”
连映把一个食盒提起来:“我来给你送早饭。”
关云铮伸手接过,在仅剩的一张竹椅上坐下:“那先生们又为何在此?”
闻越显然也起晚了,叼着馒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像是要探讨日后的教习计划,恰好掌门在我们饭堂用的早饭,你又还没吃,大家便一起过来了。”
关云铮咬了口馅饼:“不找个宽敞些的地方探讨吗?”
大早上起来嗓子眼发干,闻越险些被馒头噎着,赶紧从人堆的缝隙里伸手抓过石桌上的茶壶,举起来灌了一口凉茶把馒头顺下去。
众人目光一时看向他,闻越相当自然地摆摆手:“先生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众人:“……”
关云铮默然:好心态决定三师兄一生。
闻越又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又不舞刀弄枪,这石桌还不够宽敞吗?”
坐在内圈的章存舒忍无可忍地敲过来一记:“给我到别处吃去,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闻越顺从地叼着馒头起身了。
如果把他的步态也算上的话,或许这个过程用“逃窜”来形容更为合适。
几人一起到了楚悯的小院,关云铮走在最后,一首提食盒一手拎了把竹椅,生怕待会儿位置也不够,提早做个准备。
等到月洞门隔开了先生和弟子两拨人,关云铮在竹椅上坐下,安心吃起自己的早饭。
楚悯在她旁边低声说话:“昨夜没睡好吗?”
关云铮出门前特意照过屋内铜镜,虽说铜镜没有现代的镜子照得清楚,但她也确实没看出自己眼下有什么黑眼圈,应当不至于被小悯发现才对。
她继续吃馅饼,撒起善意的谎言时毫不心虚:“睡得可香了,连梦也没做。”
楚悯有些惊讶的模样:“真的?”
关云铮很想连连点头,又想到不能太浮夸,不然容易被看出端倪,于是只点了一下脑袋:“真的。”
楚悯这才放心下来,又低声说:“似乎是仙盟又有别的安排,所以先生们才聚在一起商讨日后的教习。”
关云铮这下连馅饼也顾不上咽了,皱起眉头问道:“仙盟又有什么安排?”
闻越终于把噎人的馒头吃完了,拍掉手心的碎屑后说道:“谁知道,往年也没有这么能折腾的。”
关云铮把身子探出月洞门,往自己院子里看了眼,后知后觉地问道:“怎么苏修士不在?”
在座四人陆续露出为难的表情。
关云铮顿觉莫名:“你们这是什么神情?”
几秒后她猛地想起什么,怀疑自己真是没睡好脑子接触不良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是昨日和蒲先生吵的那一架,尚未和好?”
楚悯叹了口气:“蒲先生说,苏修士很可能不会来了。”
关云铮惶恐万分:“是今日不会来还是……”
连映也难得叹了口气:“那就要看蒲先生的表现了。”
嗯?
嗯嗯嗯?
怎么好像师姐也在嗑cp的样子?
不过关云铮从自身多年嗑cp的经历来看……她对蒲飞鸢和苏逢雨不是很看好,蒲飞鸢看着像是那种会对自己的啦啦朋友很好但永远不会开窍的直女。
……有点替苏修士绝望了。
不要爱上直女,会变得不幸。
她吃完最后一口怅然的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