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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疏疏落半月空（第2页）

脚踩枯枝落叶声，隐隐淡去，渐渐消失在林中。

自古明月阴晴圆缺，亮心中哀情，寄心中思念，惟八月十五夜共期相见。

原茂将空碗装回食匣中，坐得离雨烟更近些，牵起她的手。

他道：“若是久相伴，可愿结连理？”

雨烟闻此言才真正发觉，自己已到了情深而不可草草断绝之地，先前原以为自己还完气运就能解开人间因果，不曾想命运天定，因缘不可避。

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体温，感受着对方心跳，莞尔道：“待你我履道之後，两心若是相同，亦可相通。”

原茂听见这句话，恍如登临龙王庙那天，心中坚定，他擡头看着她，落下一吻。

泛檀木蜜花香，檀木融蜜，甜溶檀木，林中风动起飞鸟清影，月上枝头道有情，水中明月引经年，轻牵因果线，抱轮回道情无解。

将过两月，已到十月十二。

雨烟在原府门口，看着原茂上了马车。

欲到达杭州约摸要行个四五天，十月二十正式开考。

原礼先是对雨烟道：“此去应试，原府马车可直至杭州，少一段车马劳顿，让大郎君自己去罢。”

雨烟看着马车上的原茂仍是笑脸相迎，却是挥手告别。

她知原礼好意，此去一别，来往车行多过州府试，恐要半月有馀，才能再次见面。

原礼又对她阿弟道：“莫接生人语，莫惹生人事，别整天当好人，别把带去的钱花光了！”

雨烟看着原茂的脸色凝滞了一瞬，随後笑着喊道：“我明白的阿姊，你不要担心了。”

说完话，车马掉头，原礼等人已转身回了原府，雨烟看着原茂从另一边的窗户里探出头来，朝着她笑，看他静默的口型，应是也在讲些‘我很快回来’丶‘不用担心我’之类的话。

雨烟最後挥了挥手，车马就这样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方才转身回原府。

原礼说她十月本该拿的钱不会变，倒是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雨烟望着身前慢慢暗下去的气运线，逐渐抽离两身，这是气运线八个月间第二次断开，她心中才真正染上落寞，才真正意识到了片刻分别。

往後呢？这半月她要做些什麽呢，雨烟又转着腕间兰花铜镯。

十月十八。

雨烟提着云香楼糕点，刚走到门前，便看见小栖在敲门。

她走上前问：“小栖，你来找我嘛。”

小栖闻声回头，立马笑了出来：“雨烟，原府在市井那施粥，我想你没事可做，要一起去吗？”

雨烟点头，将糕点放在了屋内，同小栖一起走了。

再想，原家是通过海上商路富起来的。

原家老爷，原应风，也就是原茂的父亲，从小脑子灵光些，在耳濡目染下有些营商能力，一整个原府，便依此建立。

经商之苦，人心之私，自己辛苦所赚的钱，大多人都习惯收于囊中，可原家老爷对城中穷困的人，总是伸出一只手，由此原家在城中口碑颇好。

不育农，却关心农民收成利害。未做官，但心系百姓冷暖饥寒。

雨烟从小到大，听着苍德讲述城中大小事务，此番亲眼去见，大概是第一次。

她随小栖走着，已经能看到市集场上的铺子了，连着一条有序的长队。

“原大人心真善啊，你在外面不要累着了。”远处婆婆接过粥与面食，手还紧紧的握着。

“是啊，要多注意身体啊。”

“真是感谢您了。”

……大家都诉说着真诚的谢意。

再走进些，雨烟又听见原应风道：“哪里哪里，鄙人只一介商户，远算不上大人，只是懂些行商之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