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中又无农田,吃穿用度的器物无一不仰仗着大家。这冬日将到,设这铺子,是对大家的一种感谢。”
“大家年纪都大了,能如此接纳我的些许谢意,不胜感激。”原应风朝着大家拱手。
任何地方都有富人,每个角落都藏着贫困,荣城也不例外。
冬日,是啊,十一月便是冬至,剩下的时间不足一月。
春起一年之朝,四季唯有冬夜最是难熬。
寒风不问贫富,落雪不分东西,贫者瘦衣薄被,晨起暮归,只求那暖阳,能早些,快些,照亮那已被时光磨平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雨烟看着队伍不见短,与小栖到了铺子後,那大夫人与原礼也在。
小栖道:“礼娘子,我们到了,你不是还要计账簿丶视船货嘛,让我来吧。”
原礼回头,看见了雨烟与小栖,似是惊喜又歉意,向小栖道:“你来得正好呢。”说完将粥勺递与小栖,“麻烦你了。”
雨烟看着大夫人忙碌身影,脱口而出道:“大夫人,让我来吧。”
大夫人回头看着她笑,那是种什麽感觉呢,是慈爱吧。
雨烟接过竹夹,将各馅包子馒头分发给大家。
大家向小栖道谢,也向雨烟道谢。
泽生泽生,以为大事才称得上泽,以为万家才称得上生,可泽生又何其容易,小事也为泽,一家也为生,就算孩童也常言道:勿以善小而不为。
雨烟心中觉得,泽生不可是遥远的事情,不可是越过龙门後成为了真龙,才真正要践行的事情。
一时辰下来,队伍将见空,面食数量恰好。
秋日之凉中,身上仍有些忙热,小厮收了碗具,理好铺子座椅,用车拉走了。
小栖道:“雨烟,麻烦你了,你明明在休息才是。”
雨烟笑着摇摇头,道:“这有何妨。”
孤独,还是常日静默,十月二十六。
雨烟随着一行人等在原府门口,转角骨碌碌冒出一辆眼熟的马车,马车渐渐驶来,停在衆人面前。
大夫人与原礼围了过去,原茂跳下马车,又被他阿姊数落,小厮接过大包小包的吃食,似是茶叶丶肉脯之类的食货,大夫人左右看着原茂,拍拍他的背,说着些什麽。
雨烟看着原茂平安回来,抿唇,吐出一口气,旋即勾唇笑了笑。
原茂应付着母亲与阿姊的问候,话语声落毕,朝门口雨烟走去。
雨烟看着大夫人与原礼牵着手讲话,原茂先一步进门,轻声道:“回去吧。”
她随原茂走着,前人走得快步,刚过转角,却又忽地转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雨烟又感受到那份温度了,回抱住他。
原茂道:“经此小别,思念甚矣。”
墨香愈深,蜜意愈浓,二人又往书房走去。
雨烟看着那气运线再次盈盈连结起来,心中空落被填上,问道:“下回,何日赴京?”
原茂回:“十一月冬至後便出发,十二月底应就到京城了。”
推门进入书房,茶炉暖气飘然升起,原茂关上门,转身间雨烟又抱上他。
原茂轻轻俯身,将头埋进她颈窝,两人严严实实地抱在一起。
“冬至後,我能一起去了吧。”
原茂轻笑,“当然,当然是要同去的。”
三十话于二十六日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