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危机感给到邹子恒。在富婆面前,三十出头的他算什么年轻男人?嫩草一茬接一茬。
刑沐只觉得福祸相依。邹子恒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包映容了,这算福?这明明就是祸的前奏。
转租的事,刑沐比房东还上心。
合同签了一年,没到期,是她违约。房东是柯轩的朋友,不收她违约金。出于道义,她尽可能把下家找一找。
她考虑过陶怀州……
却也知道了他看中的始终不是“风水宝地”,始终是她。
她本想着要是找不到下家,就问问陶怀州还租不租,宁可往陶怀州的伤口上撒盐,也别让房东吃亏,好在是找到了,也算是皆大欢喜。
她并不知道,陶怀州搬到了和她同一个小区。
既然是同一个小区,自然是同一个地铁站。
陶怀州对刑沐的通勤再清楚不过,错开她的时间,不和她搭乘同一班地铁,不出现在她面前。
但架不住她出现在他面前。
在京市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刑沐只差站好最后一班岗,却睡过头了,地铁门关到只剩一人宽,她侧身挤了上去。
间隔一层陌生人,刑沐和陶怀州四目相对。
刑沐想不到陶怀州也从这站上的车,以为他从南六环过来的。她更不会诬赖他阴魂不散,讲道理,先来后到,他先来,她后到。
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M。
做点头之交,总好过装不认识。
同一时间,陶怀州别开了目光,没看到刑沐的口型。
刑沐自洽地点点头:依你……都依你!你要装,我陪你装。
难度在于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二人谁也挪不了地方,只能在原地装。方向是面对面,刑沐向前看,陶怀州就只能看斜上方的地铁线路图。
人群中,他依然相貌优越,气质内敛,刑沐不禁想,时光倒流一百次,她会一百次选他做地铁搭子。
至于后续让关系发展到哪一步,停在哪一步,可以再优化优化。
哪怕就发展到这一步,停在这一步,她也能接受。
他瘦了。
脸凹进去,比他在港市大病一场回来时更瘦。
刑沐不怀疑陶怀州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更不禁想夸夸他:这么放不下她,却一次都没有骚扰她,也算铁骨铮铮了。
然而,不禁夸。
她眼睁睁看他红了眼眶,总不能是斜上方的地铁线路图催人泪下吧?只能归咎于面对九十二克的金镯子“富贵不能淫”的她吧?
即刻,陶怀州向后转。
他以一己之力打破车厢的和谐,四周的人没有好脸色:没到站,不下车,原地挤什么挤?
他低声道:“不好意思……”
却还是有个男人小题大做地给了他一肘。
“他都说不好意思了,”开口的人是刑沐,“你怼他肋叉子干嘛?”
众人齐刷刷看向刑沐,唯独陶怀州还是背对她。
男人不打自招:“你说谁呢?”
“说你呢!你懂不懂肋叉子能怼死人的?”刑沐危言耸听。
没办法,陶怀州疼了,她都看出陶怀州疼了。她忍不了曾被她叫宝贝的乖乖在外面被人这么欺负,这不就相当于被她带回家,喂过了饱饭的小土狗,才回到大街上就被人用脚踹吗?——
作者有话说:沐沐:我这暴脾气!
第56章56“给你买的包。”
手欠男看陶怀州作为当事人,是唯一一个无动于衷的,以为他和刑沐不认识,甚至以为他也嫌刑沐多管闲事。本来的么,两个男人之间的事,用得着一个女人来做“地铁判官”?
“你谁啊?”手欠男对刑沐越来越不客气,“你是他肋叉子啊?”
刑沐真服了……
手欠,嘴也欠。
她跟这儿英雄救(美)狗呢,怎么就上升到《圣经》了?她是陶怀州的肋叉子?合算陶怀州是亚当,她是夏娃?平平常常一个工作日,怎么就创世纪了呢?
“你别管我是谁。”刑沐这一句是对手欠男说的,看陶怀州要回头,下一句送给陶怀州:“你也别管!”
刚刚,她看他红了眼眶,曾怀疑他是不是演戏。
他知道她爱看他哭,会不会是投其所好地哭给她看?
但他向后转了。
他不给她看。
刑沐觉得这样最好不过。她爱看,不代表她想看。她不是不分时间和场合的人。现在的时间是她把陶怀州扔了,现在的场合是她把陶怀州扔了之后第一次人生何处不相逢,她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