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个天才安排的座位,时析努力避开了靠近顾重珉身旁的位置,结果好巧不巧在顾重珉的正对面坐下了。
很难分辨到底坐哪里更难熬。
其实在能看到顾重珉的地方,都会让时析觉得难熬。
必须去抽根烟了。
时析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抽根烟。”
谁会留他呢。
大家让他去吧去吧。
时析就离开包厢,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夜风袭来,凉浸浸的。
十月已到下旬,前几天还是高温难耐的酷暑,突然一夜降温直入深秋,季节骤变,冷得人不适应。
一支烟还没抽完,时析先打了个喷嚏,不得不将脑袋从窗外缩回来。
结果刚一扭头,就看到顾重珉站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吓时析一大跳。
“……”
人怎么能跟鬼一样出现。
顾重珉显然是跟着时析出来的,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开口问道:“还准备躲我吗?”
“……”
时析正欲挪动的双脚被迫原地停住,很好,这下是真不能躲了。
而顾重珉身上的那股熟悉感也回来了。
又像当年那个脾气任性高傲,喜恶直白,不给人留颜面余地的大少爷了。
但时析不明白顾重珉到底想做什么,四目相对几秒,他先开了口:“……顾总,您有事吗?”
“……”
顾重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眉头轻皱了皱:“你别这么叫我。”
好像成了闰土跟老爷。
何止是距离感,时析这么一叫,感觉封建的阶级感都出来了。
可时析觉得这个要求很荒唐,也有点莫名其妙。
他不喊顾总喊什么,难道能再像当年一样喊他名字,一口一个重珉吗?
还能吗?
嗯?像话吗?
所以时析没说话,因为他也不能问——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沉默浅浅笼罩了几秒,顾重珉又主动问:“你抽女士香烟?”
时析低头看了看夹在手指上细长的香烟,回道:“不是。”
顾重珉还以为他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时析解释:“是我室友自己卷的烟,刚好这种样子。”
室友。
说明时析现在是跟别人住一起。
但想起自己以前的身份也是“室友”,顾重珉心情有几分微妙。
真室友还是假室友。
时析见到自己的排斥感如此强烈,该不会是因为已经有……
顾重珉忽略了这点情况,此刻猛地想到,也明白这其实很正常。
可心头还是泛起一股难言的抵触感。
又不能问。
只能顾左右言其他,顾重珉说:“味道还挺特别的。”
时析应了声“嗯”,沉默,察觉敷衍太明显,才加了句:“是花香,还有薄荷,我室友特意加的,说这样好闻,入肺也不会呛。”
顾重珉说:“他是卖这个的?”
闻言,时析倒是笑了下:“不是,是他很讨厌烟味,不准我在家抽其他烟,所以特意学了为我卷的。”
“……”
三言几语的描述中,可见这位室友对时析的上心,也可见时析对他的迁就跟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