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什么都不能问。
顾重珉要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就太奇怪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只能故作轻松地问:“室友是男的?”
时析更笑:“当然是男的。”
“……”
凉风灌进窗户,吹起时析的头发跟衣服晃荡。
月光与灯光交织,映照在时析透着微微无神的眼眸下,泛起凌乱的倦态。
眼前的人单薄而疲惫。
看着比以前还更瘦了些,仿佛一阵风真能将他吹跑。
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平静而温润。
也跟顾重珉的记忆中一样好看。
顾重珉喉结滚动,正要开口,不巧的是,时析手上的烟先一步燃尽,他按灭在垃圾桶上,冷静微笑着说:“烟抽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顾重珉连忙出声阻止,“我有话跟你说。”
到这一步,时析不可能再看不透顾重珉的意思。
该来的终究要来。
时析心底叹一声气,与其被顾重珉用过往羞辱,不如先发制人。
“如果是想说以前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时析故作洒脱地笑了笑,看向顾重珉:“那时不懂事,所有乱七八糟的话都是我乱编乱说的,现实怎么可能有这些事呢,对吧……你就当我疯了,胆大包天在耍你吧。”
“……”
“后来我也特别后悔,要是没跟你说这些话该多好,好歹那时我们关系不错,要是我老老实实跟着你,没搞这些痴心妄想的剧本,说不准早就靠你飞黄腾达了呢。”
“真的,我对你全是歪心思,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会那么说,就是觉得你挺gay的,想扒住你上位罢了,不过年纪小嘛,经验不足,所以才用了那么不入流的手段……还好失败了,哈哈哈。”
“……”
顾重珉静静听着,眉头越听越紧,额前青筋微凸。
“想借我上位?”
反正已经做好换工作的准备了,时析不怕死地应道:“嗯。”
顾重珉问:“你当年知道我的身份?”
时析停顿了一下,随后说:“知道啊,当然知道,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但很多细节都暴露了,我就猜到了。”
“你可是星迹集团的继承人啊,扒住你不就一步实现阶级跨越了吗,我就是这么想的。”
“是吗?”
“嗯,是的。”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星迹集团的继承人,那为什么还敢来这里上班,不怕我报复你吗?”
“……”
时析挂在脸上的假笑僵住了。
漏洞百出的可笑借口,就像时析指着手腕烫伤的痕迹说是胎记一样,顾重珉一眼看穿,然后伸手戳破。
他不喜欢时析说这些话,编造莫须有的罪名来贬低自己。
因为在他心里,时析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无法回应的感情可以被拒绝,但善良的人品不该遭此否定。
而且时析这么说,连着他也一起贬低了。
好像喜欢过他成了一件黑历史。
顾重珉莫名有点生气。
他觉得时析是讨厌自己了,否则不必通过贬低自己的方式来撇清关系,拼命否认这段过往。
可即便有点生气,顾重珉还是不能说什么,因为当初伤害时析的人是他。
顾重珉只能说:“你别这么说自己。”
好像喜欢过我成了一件很拿不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