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淮突然一笑:“你认为呢。”
要是不在乎的话,现在的时溪从头到尾,每一寸皮肉,都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林叔去洗手间拿了湿毛巾给时溪擦脸,脖颈,和一些手臂出汗的地方,时溪睡得更安稳些。
时溪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林叔……”
李聿淮一直静静地看着,像对看中的猎物的势在必夺,林叔瞧过去,轻声说了一句:“小溪的身体,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李聿淮微微皱眉:“林叔。”
林叔叹口气,哎了一声:“医生来了,我去开门。”
医生不是庄园配置的,是远远地从李家老宅那边接回来的,之前也是在照看时溪的身体,他比较熟悉,是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热,对正常人来说,可能是小问题,一晚上过去就好了。
时溪身体抵抗力太差,一发热起来,那就是踏入高烧境界,医生给他吊了退烧针,大半夜医生才离开,李聿淮摸着时溪的额头,守了他一整夜。
林叔瞧着他辛苦,要跟他换,他不乐意:“你以前孤家寡人的,我是劝不动你,现在有小溪了,还是要多照顾自己,别糟蹋了身体。”
李聿淮笑了笑:“死不了,放心吧。”
林叔哎哟了一声:“你以为你是神仙呐,劝不动你了,我先去睡了,我一把老骨头受不住。”
李聿淮微微颔首:“去吧,好好休息。”
等人走了,李聿淮彻底关了灯,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一口喝了半瓶,冷得神经舒缓。他睡眠平均一天不超过四小时,睡久或者不睡,两个极端都会让他偏头疼发作,后来索性戒掉睡眠,万事大吉。
床上的时溪动了动,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似乎在边上摸索着什么,李聿淮见状脱掉外套掀开被子上了床,让时溪能抱到自己的腰,脸颊习惯性的蹭在他胸口处。
嘴唇在眉心上一碰,冷得时溪哼了一声,嘴里叫唤着:“叔叔……”
李聿淮嗓音在黑夜中低沉:“算你有点良心。”
……
第二天时溪软绵绵的起不来,群里的人已经开始向往庄园旅游的生活,他一个屁都不敢出声。
只在酒店里逛逛,他穿着单薄的披肩,披肩垂落地面,赤脚踩在毛毯上,皮肤白得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面容沉静的歪在贵妃椅处。
李聿淮看了几分钟才走过去,手里拿着一堆资料,“看看。”
时溪哇了一声:“这么多婚礼选址,我们都一个个去吗?”
李聿淮陪他,手里是一杯意式浓缩:“总要选个满意的,人生大事。”
时溪点点头:“我没那么多时间。”
“我配合你的时间。”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时溪低头翻阅,猛的一下才反应过来,作为李家的当家家主,李聿淮才是日理万机的那个,怎么着,还得陪他这个大一新生随便乱逛吗。
“你不忙吗?”
李聿淮看了他一眼:“忙也得结婚。”
李聿淮在时溪选择困难症提出建议:“你挑几个比较合眼缘的,我们都逛逛,不一定全部都去。”
时溪起了坏心眼,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那不如就在这里?”
李聿淮慢条斯理地反问:“你发烧还没好?”
四目相对,时溪扑哧一笑,“我只是想着泳池婚礼派对,好像也不错。”
“我不希望新婚之夜抱着一个发烧的妻子。”
时溪啊了一声,面色微红,“谢谢你昨天照顾我,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那是发烧,不是醉酒,李聿淮瞥他:“你又忘了?”
时溪没忘,但也不敢提,他怯怯地瞥了眼李聿淮的嘴唇,嗖一下移开眼,他唯一记不起的就是,到底亲了没有。
这个念头烧得时溪越来越慌,捏着册子的手攥紧了,左脚踩右脚。
时溪身体小小的,手是,脚也是,李聿淮垂眸瞧着,全部映入眼帘,忽而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时溪心说这不是你给他们定的机票吗,但还是回答了:“晚上六点。”
“正好能跟他们吃顿晚饭。”
时溪问:“你的朋友呢。”
“有个人出事了,暂时来不了,送了礼物过来补偿。”李聿淮兴致不高,似乎对这个朋友出事一点都不关心。
时溪不了解他们这个阶层的圈子,他下意识的不想融入,于是也没开口多余的问其他问题。
“选好了吗。”
李聿淮的嗓音将时溪从遥远的地方拉回现实,他点了点头:“海岛不错。”
李聿淮哂笑:“看来你很想发烧的跟我度过一整晚。”
时溪得寸进尺地嘟囔着:“哪有那么夸张,这次是意外。”
“会很烫。”
时溪一愣,李聿淮笑了声,没回答,“再选几个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