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儿闻言,微微一滞。
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耳根。她猛地收回目光,重新板起脸,对着墙壁重重哼了一声,传音带着强撑的傲娇
“油嘴滑舌!本殿下是来微服私访,体察尔等凡俗弟子疾苦的!谁……谁要与你在此逍遥!”
话虽如此,那紧绷的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悄悄弯起了一个极细微、极动人的弧度。……
悠扬的钟磬声穿透环瀑峰的轰鸣,宣告着早课的终结。
学舍门扉方启,两道素白身影便如游鱼般滑出人群,在长廊转角处倏忽一闪,消失无踪。
度之快,连那讲经长老欲再训诫几句都未来得及。
环瀑峰顶,宗主寝宫。
此处远离学舍喧嚣,更显清幽。
庭院内青竹掩映,奇石玲珑,几株寒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寝宫本身并不奢华,白墙黛瓦,窗明几净,一如其主人般清冷素雅。
此刻宫门虚掩,内里静悄悄,显然主人陆嫁嫁外出理事未归。
宁长久与赵襄儿几乎是前后脚掠入殿中。
门扉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飞瀑轰鸣与山风竹涛。
殿内光线柔和,陈设简洁,唯有案几上一炉冷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陆嫁嫁身上特有的清冽的剑仙气息。
这份宁静,瞬间被两道炽热的气息打破。
宁长久甫一站定,目光便锁住了身前那抹玲珑身影。
赵襄儿正背对着他,似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壁上悬挂的一幅水墨剑意图,那纤细的腰肢在素白剑衫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如初春新柳,娇柔而韧劲十足。
他眸色一暗,再无半分学舍中的意懒之态,身形如电,一步便欺至她身后。
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环过那截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紧紧箍入怀中!
“呀!”赵襄儿猝不及防,娇躯猛地一颤,清叱脱口而出,“恶徒!光天化日,擅闯陆姐姐清修之地,还如此急不可耐?当真是色胆包天!”
她试图挣扎,但那环抱的手臂如铁箍,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她的肌肤,令她浑身软,挣扎的力道更像欲拒还迎的撩拨。
宁长久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着幽香的顶,温柔的嗓音带着笑意,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小襄儿孤身潜入谕剑天宗,又自投罗网般撞到我怀里,此等深情厚意怎能怪夫君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呢?”
言罢,他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炽热的唇便精准地捕捉到她白皙纤巧的后颈,沿着那优美的弧线,细细密密地印下滚烫的吻。
滋滋的亲吻声在寂静的寝宫内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点燃了空气。“嗯……”
赵襄儿紧绷的身体瞬间软化下来,仿佛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偎依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那清香微凉的颈间肌肤,被他灼热的唇舌点燃,激起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
少女美眸半阖,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剧烈颤抖着,迷离的水光在其中荡漾,口中逸出无意识的、猫儿般的轻哼。
意乱情迷之际,赵襄儿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捕捉到了一丝熟悉又令她心绪微澜的气息。
她仰起头,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慵懒的醋意和审视,轻哼道“你的身上……怎么尽是陆姐姐的味道?”
宁长久动作微顿,抬起头,对上她潋滟的眸光,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无辜“这有何稀奇?此处是嫁嫁的寝宫,一桌一椅,一尘一埃,自然都浸染着她的气息。我在此处,沾染几分,岂非理所当然?”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嫣红如花瓣的樱唇,眼神坦荡。
“哼……登徒子,强词夺理。”赵襄儿不屑地撇撇嘴,心知这恶徒又在抵赖。
这厮身上的陆嫁嫁的味道,绝非仅仅是环境沾染那般简单,那是一种她很熟悉的更亲密、更深邃的融合……可偏偏此刻,被他拥在怀中,被他滚烫的气息包围,被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敏感的腰侧,那点小小的醋意和拆穿的心思,早已被更汹涌的情潮冲刷得七零八落。
赵襄儿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里,媚意几乎要滴出水来。手臂不再推拒,反而如同柔韧的藤蔓,悄然向上,勾住了宁长久的脖颈。
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颈后的碎,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仰着脸,吐气如兰,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用那含了蜜糖又掺了钩子般的、酥媚入骨的声音低语道
“那夫君既说此处皆是陆姐姐的气息……”她眼波流转,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却又无比诱人的慵懒,目光飘向寝宫内室那垂着素纱帐幔的玉榻,“不如,抱我到陆姐姐的床上去,让本殿下也好好感受感受?”
此言一出,为两人本就暧昧的氛围添上了一把更为炽烈的情欲之火。
“遵命”
话音未落,宁长久已俯身,一手抄起她的腿弯,轻松地将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横抱而起。
赵襄儿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脖颈,螓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擂鼓般撞击着她的心房。
案几上,一盏孤灯跳跃着暖黄的光晕,将两道依偎的身影长长地投在素雅的屏风上。
唇齿间的距离早已消弭。
那是一个绵长而深切的吻,带着白日廊下罚站时积攒的嗔怨、玩闹,以及更深沉的、无需言说的思念与渴慕。
气息灼热地交融,如两股不同源流的灵泉,在幽谷深处激烈地碰撞、汇合,激荡起无声的惊涛。
赵襄儿素日里那凌厉如剑的凤眸,此刻被一层朦胧的水雾笼罩,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却又带着一丝属于人间女帝与天上神女的、不肯完全沉沦的自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宁长久胸前的衣襟,那力道,似推拒,更似邀请。宁长久亦不复平日的慵懒淡然。
他一手稳稳地扶住怀中人儿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柳腰,隔着轻薄的丝质寝衣,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熨帖进她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