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德赛语询问郁识的身份,说是例行检查,郑妙然没有任何紧张不安,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交谈。
看见她的反应,郁识产生了最坏的猜想:这个外交官可能被买通了。
他用德赛语表明身份:“我是天晷国家级研究员,被他们绑架来到这里,麻烦您帮我联系天晷大使馆。”
外交官遗憾地说:“抱歉,这个我帮不到您。”
“您难道要放行一群间谍吗?这是背叛星际法的行为!”郁识寒声道,“德赛与天晷建交五十三年,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外交官面色犹豫,索性装起傻来,两手一摊说:“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可以跟这位女士说。”
后面说任何话,他都是一副听不懂,语言交流障碍的样子。
郁识精通六门星际用语,发音和语法都很标准,无奈之下失望地叹了口气。
郑妙然催促道:“说完没有?”
郁识抱着受伤的手臂,懒得再做挣扎,外交官朝她点了点头。
郑妙然的耳机里传来声音,片刻后,烦躁地回应:“我必须得过去吗?我在应付那个德赛佬……好吧,知道了……”
她瞥了眼郁识,说:“我要出去一趟,你老实待着。”
郁识没说话,偏头看向窗外,这间房位于三楼。
跳下去试试的话,也不是不行。
郑妙然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没好气地说:“站起来,跟我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说了什么,我确实听不懂德赛语,但他不可能帮你逃跑,从现在开始,直到上星舰为止,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她过度得谨慎,显然是怕了郁识,他不动声色地说:“你不算是奥洛人,这么为秦殷卖命,他给你开的工资很高?”
“哼,你懂什么。”郑妙然不高兴道。
郁识说:“他在你生病的时候,给你找到合适的移植腺体,但你知道那腺体是怎么来的吗?”
出乎意料,郑妙然没理会他的话,而是脸色复杂道:“看来你真的全忘了,要是还记得的话,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郁识心念一动,猜到了什么,问道:“我们之前认识?”
或许上次说的没错,他小时候真的见过郑家兄妹。
郑妙然没再搭腔,带他坐车到星舰停靠的码头。
士兵们正在运送过检的集装箱,估计再过一天左右,就能够登舰了。
郁识观察四周,注意到一个等身集装箱,那个箱子看起来有点特殊,外面贴着封条,上面的花纹有些似曾相识。
士兵在搬运这只箱子时,那名外交官走了过来,打着手势让他们停下。
“他又要干嘛,不是检查过了吗。”郑妙然不耐烦地说。
翻译向外交官解释,然而他坚定地摇头,并指向封条上红色的“不通过”印记,表情变得严肃。
郑妙然说:“别理他,继续搬,让他有事去和大使馆代表说。”
郁识插嘴道:“他说那个箱子有封条,没有通过安全检查,不允许运上军舰。”
郑妙然登时怒了:“我有大使馆的批条,你眼睛瞎了看不见那么大的字?这个箱子今天必须上去,里面又没有危险武器,你怕个屁啊!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查了这么久,我早就受够你了!”
郁识挑了下眉,原封不动地翻译过去。
外交官气得脸都紫了,用手比划着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话。
她不高兴地看过来,郁识无奈翻译:“他说代表没跟他讲,让你们把箱子搬回去返检,这件事关乎他的乌纱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运上去,另外,他说你的礼仪糟透了,是他见过最不讲道理的女alpha。”
翻译在旁边不敢吱声,他原本没打算把这些话翻出来的。
郑妙然气得脸色通红,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五分钟后返回来,狠狠盯着外交官说:“我现在就押送回去,由你们的代表亲自检查,你给我等着,王八蛋!”
外交官急得面红耳赤:“你早该这样做!我只是按照制度办事,你简直蛮不讲理……”
郁识耸肩:“他骂得很脏。”
郑妙然气得指着他鼻子说:“老娘办完事再来收拾你,傻逼。”
翻译:“……”
这人是来添乱的吧。
郁识一起坐车返回,顺口问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郑妙然冷冷地说:“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刚才那个外交官说,箱子通过了武器检测,没通过红外线检测。”郁识说,“里面是个人或者动物?这么久没动静,应该是具尸体,你们为什么要运尸体回去?”
郑妙然就知道他没好好翻译,咬牙切齿地瞪他。
郁识:“难道是牺牲的间谍?让我猜猜,是周钦吗?”
郑妙然嗤道:“就凭他也配,一颗弃子罢了,背叛自己祖国的人,少校是不会用的。”
“唔,这么说里面确实藏了个人。”
郑妙然又一次被套话,安静了会儿,说:“你猜不到的,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