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段无根的枯萎『柳枝』。”
“咯咯咯咯……”薛红泪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幽暗的地牢里却令人毛骨悚然。
她将那方丝帕,轻轻地盖在了白景离的脸上,盖住了他那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
“你就叫——『魄罗』吧。一块没有思想,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剩下残魂的魄罗。去吧,去伺候你的『母亲』吧。”
男儿身的毁灭,亦是他人格的彻底死亡。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白景离现自己躺在一堆肮脏的稻草上,下身的剧痛依旧撕心裂肺,但更让他绝望的,是身体传来的空虚感。
他试着动了动,却现双脚的筋脉已被尽数挑断,连抬腿都成了奢望。
他的舌头,也被割去了大半,除了咿呀乱叫,再也说不出人话。
他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只能在地上爬行、不男不女的哑巴。
一个魔宗徒将一套破烂的棉衣扔在他身上,又丢给他一个黑色的铁牌,牌子上刻着两个字——“魄罗”。
“这是你的新名字。”那人冷冷地说。
从此,世间再无白景离,只有一个名为“魄罗”的哑奴。
他的“工作”,是在每日清晨,当第一缕灰白色的晨光照进这罪恶之城时,爬进三楼母亲的房间,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拭地面上,母亲承欢一夜后留下的狼藉与污秽。
第一天,他爬进房间。
母亲正赤裸着身体,被绑成一个屈辱的姿势,昏睡在床上。
房间里充满了各种男人留下的酒气、汗臭与精液的味道。
他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每一次触碰到那些粘腻的液体,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剜他的心。
他擦着擦着,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
魄罗渐渐地不再干呕,他的动作变得麻木而机械。
他看着不同的男人进入母亲的房间,又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看着母亲从最初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竟会偶尔在那些魔头面前,露出一丝讨好而卑微的笑容。
他知道,母亲的魂,已经死了。
这一日清晨,他照例爬进房间。
房中,两名昨夜留宿的魔宗头目正自穿衣,其中一人是走南闯北的商队管事出身,见识颇广。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对同伴唾沫横飞地吹嘘
“嘿,别说,这含章夫人虽然半老徐娘,但那股子书卷气,玩起来就是不一样。不过啊,要说最近江湖上的奇闻,还得数江南淮安府那边。”
“哦?淮安府?那不是『善财童子』周万贯的地盘吗?那老家伙可是个大善人,年年施粥,官府都给他立了牌坊的。”
“屁的大善人!”那头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前几日刚从那边过来,听闻那周万贯不知惹上了什么通天的人物,这些天正被人往死里整呢!他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全被人翻了出来,如今在淮安府的名声,比这章台楼的头牌还臭!我估摸着,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魄罗跪在地上,麻木地擦拭着地上的浊液。
这些与他无关的、远在天边的“奇闻”,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擦到床边,那个他曾经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从枕边摸出一枚客人昨夜赏赐的铜板,随手丢在了他面前。
铜板在地上旋转着,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停在了他的手边。
魄罗的身体,微微一僵。
清晨,洛阳城的秋雨,又悄然落下,冰冷无声。
章台楼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阴影中。
魄罗抬起头,透过肮脏的窗户,望着窗外那漫天雨点,那双空洞的眸子里,再没有一滴泪水,也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死寂。
他心中那个名为“白景离”的文弱书生,那个曾梦想着金榜题名、光宗耀照的少年,已经连同他的身体、他的尊严、他的亲情,一同被彻底而残忍地碾碎。
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魔鬼,正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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